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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密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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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追随
　　“我不怪你，这也只能说明，我们今生缘分太浅。”沐长衍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
　　“长衍你……”男子愣了，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为什么？他楚云暮就真的那么好？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你还要陪他一起死！”
　　“莫修。”沐长衍皱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吵到他了。”
　　莫修气极，双手抓住沐长衍双肩，强迫他看着自己，“沐长衍！值得吗？”
　　一句“值得”让莫修失去了力气，让楚云暮失了心神。
　　楚云暮不知，沐长衍会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自己用情这般深。
　　“你想死，也得问过我的同意！我不许你死，你绝不能死！”
　　沐长衍有些吃惊，他似是没有料到莫修会这般，轻摇了摇头，“太晚了……”
　　声音几不可察。
　　莫修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上前揽住沐长衍瘫软的身子，同时手掌在他身下摸出鲜红的液体，他脸色大变，“你……”
　　沐长衍张了张嘴，鲜红的血线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眸光却仍是落在床上的人身上，“我知道他已死之时便存了死志，你知道的，凭我的医术，若是真的想死怕是连师父都救不回来……莫修，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就当，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心愿吧……”
　　“……你说。”
　　“我死后，将我们合葬在一处吧，就葬在云谷，没人打扰，清静……”
　　这一幕被楚云暮尽收眼底，他心中不知何滋味，当初他出事入狱时，原本依附于他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只有一个沐长衍，看来那三年，他一直是误会这人了。
　　莫修没有说话，甚至他想将已死的楚云暮拉出来质问，“楚云暮真的就那么好？要让你如此！”
　　“莫修，三年前我明知他们要用我算计太子，我没有反抗，甚至默许，你还不明白么？我喜欢他，今生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动心，包括你。”语毕不再看一旁气急败坏的男人，转身向着楚云暮的尸身。
　　“你好自为之！”莫修甩袖离去，这些年如果没有他，沐长衍早就死在了定国公府或是太子府，可他这般一心对待换来的却是一句旁人，如何让他不心伤？
　　“主子，太子之死非同小可，这京城要出事了，主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莫奇在一旁急得不行，主子的身份特殊，多留在京中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但因为沐公子的事情，他已经在京中待了三日了，这次说什么也得离开。
　　“等里面那个人死了就走。”莫修冷哼一声。
　　房中。
　　和莫修说话用尽了沐长衍的力气，现在的他也只是堪堪靠在床榻，随后又费了些时间躺在楚云暮身侧，拿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忍着腹中剧痛，轻声开口。
　　“云暮，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起先沐长衍是站着的，楚云暮看不真切，现在躺下，又见沐长衍的动作，原本隆起的小腹一览无遗。
　　那是……楚云暮呼吸一滞，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对不起，我又没有保住你的孩子。”沐长衍语气平静。
　　这……楚云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等等，又？楚云暮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沐长衍的眸光满是震惊与沉痛。
　　“三年前，那一夜之后我便有了孩子，可惜……孩子只有三个月便……”
　　楚云暮是知道的，那一夜之后三个月沐长衍才入府，而沐长衍入府当日他便被诊出中毒，昏迷不醒，于是沐长衍便成了被怀疑的那一个，是皇后下令杖责，如此算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怀孕，但……我也很庆幸，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沐长衍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我以为我最终能得到你的真心，却不想意外先来临。”
　　沐长衍的意识开始模糊，声音也低了，“若……若有来生，我还想与你在一起……”
　　此刻他的身下，大片大片的鲜红被晕染来，呼吸也已经停止，楚云暮颤抖的手指抚上他的面容，不出意外地摸了个空，他只觉得那大片的红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从此都活在煎熬之中。
　　“长衍！”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也是唯一一次，他后悔了，可那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云越圣元十年，太子楚云暮谋反，事发后畏罪自杀，太子死后，南方出现一支神秘的军队，一路北上，直达京城，为首者正是原忠勇侯，为太子报仇，同年，云越沦陷，圣元帝自尽于龙椅上，国不可无君，忠勇侯扶持一戴面具男子上位，新帝登基后，改国号为忆衍
　　云谷。
　　“十年了，我来看看你。”十年岁月并未在莫修身上留下些许痕迹，相反他比之前更加成熟。
　　帝皇坐于一合葬墓前，举杯独酌，脸上还是戴着面具，他不准备将自己的真面目现于天下。
　　“长衍，你说你想名正言顺地站在楚云暮身侧，我满足你，太子妃被我流放，你的名字被写在楚云暮旁边，你才是楚云暮唯一的妻子，你满意了？可你真的狠心。”
　　莫修仰脖喝下一杯酒，“真的狠心，我为你做了

　　莫修仰脖喝下一杯酒，“真的狠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年了，你竟连一次梦境都不愿给我，楚云暮究竟有什么资格？”
　　“还有你，楚云暮。”莫修扔了酒杯，举坛就灌，“你知不知道沐长衍都为你做过什么？哦，你不知道。”
　　“你活着的时候我有好几次想揍你一顿，是长衍，一次又一次拦着我，他的一颗真心，就是被你放在地上踩，狠狠蹂躏的？！”
　　“你知不知道，十三年前你中毒，他急得不行，不顾自己身怀有孕，将毒引渡到自己体内，胎象本来就不稳，又受杖刑，三个月就……”
　　“还有太子妃一次又一次的刁难，他有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帝皇已经醉了，“楚云暮，我很羡慕你，真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死心塌地地爱着你，你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的荣光，而我的身份，地位，却要靠我自己去争，去抢？你不过是出生时间早点……”
　　莫修还在念叨，楚云暮却不想再听。
　　沐长衍死去十年，这十年他也一直守在这墓前，他不想去任何地方，也不能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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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重生
　　眼前发黑，浑身无力，他这是昏睡了多长时间了？
　　念头一出，楚云暮直接惊醒，自从他死后以灵魂之身存在于世间，他便再也没有感受到过这种虚弱的滋味了。
　　睁开双眼，楚云暮愣住了，这是……
　　这里是他太子府的寝殿！
　　他急于想证明某件事情，“叶风。”
　　“殿下您醒了，哪里可还有不适？属下这就去传太医。”
　　“本宫无事，你且等会再去。”看着面前的叶风，楚云暮才真正相信他是重生了。
　　“本宫问你，如今是哪一年？”
　　叶风闻言，有些狐疑地抬头看看楚云暮，随即低头，“如今是圣元七年，侧妃昨日入府。”
　　圣元七年……楚云暮心中默念这个数字，他死的时候是圣元十年，他这是……重生到了三年前？！
　　等等，“你方才说侧妃是昨日入府的？”前世他就是在沐长衍入府当日中毒昏迷，母后也是那个时候……
　　楚云暮呼吸一滞，“侧妃在哪里？”
　　啊？叶风愣了一下，随即看楚云暮焦急的神色，垂首道，“殿下昨日中毒，皇后娘娘大怒，赐了杖刑，这会侧妃应该还在床上未醒。”
　　杖刑！楚云暮不会忘记莫修在他坟前说过的话。
　　“叶风，快传太医！”立刻下床朝着沐长衍居住的院子走去。
　　来到沐长衍居住的院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他住的地方极其偏僻，而且破败不堪，楚云暮看到的时候心就一疼：这样的地方，他是如何忍受三年的？
　　抬脚步入院门，踏入简陋的屋子里还不见沐长衍的身影，楚云暮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直接冲进内室，正看到床上那人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红，唇色苍白。
　　楚云暮失魂般跑到床前，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心下一松，直接跌坐在床前，还好，他的长衍，还活着……
　　沐长衍身上惊人的热度传来，楚云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被子，那一摊血红刺痛了他的双眼。
　　如前世一般的鲜血，晕染在他身下，楚云暮知道，到了这个地步，那孩子……
　　定然是没了。
　　正此时脚步声传来，叶风身上扛着太医走进来，楚云暮连忙将被子盖上。
　　“林太医，快来给长衍看看。”林城是他的人，医术也是可以信任的。
　　只是，男人孕子毕竟骇人听闻，林城把上沐长衍的脉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楚云暮。
　　“长衍刚刚落胎，林太医看看他的身子可有大碍？”楚云暮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在场的人都是他的人，自然不怕消息泄露出去。
　　叶风心里一惊，林城也是被吓了一跳，斟酌片刻方才说道，“侧妃殿下体质特殊，下官需看过再下定论。”
　　说完便跪了下来，低着头。
　　楚云暮面色阴沉，抬头看了叶风一眼，后者浑身瑟缩了一下，赶紧退出去守门。
　　楚云暮极不情愿地将沐长衍身上的被子掀开。
　　林城顾不得尊卑，上前一步将被子又往下拉了拉，看到沐长衍身下的血迹时皱了皱眉。
　　楚云暮已经不再理会他的动作了，只要长衍没事，怎样都行。
　　楚云暮看着林城将沐长衍护在小腹上的手拿开，自己的手在上面按了按，听得沐长衍喉间无意识的几声嘤咛，楚云暮更觉心疼，直言让林城手下轻点。
　　前世没有他在身旁的长衍，又是怎样的？
　　楚云暮心里一疼，抓着沐长衍的手不放，对不起，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林城收了手，来到沐长衍身下，血迹还未干，伸手拉下他身上的亵裤。
　　“还请殿下出手，帮侧妃殿下翻个身，下官要查看侧妃殿下的伤处。”
　　楚云暮依言动作，当他看到沐长衍臀上的伤时便愣住了。
　　那里已经血肉模糊，宫中的杖刑又哪是好挨的？就连杖刑的刑具上都满是细小的钉子，在皇后的授意下，沐长衍伤得只会更严重。
　　在楚云暮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里淡定地拉上沐长衍的亵裤，又将被子盖上，心中对沐长衍的情况有了估量。
　　方才站定，拱手道，“回殿下，侧妃殿下体内毒素未清，又受了宫中的杖刑，外伤加上内伤引发小产，现下若不好好将养，只怕将来寿命不长。”
　　林城如实回道。
　　“可能知道他为何会怀孕？若长衍身子调养好了能否再次孕育？”这一点是楚云暮最想知道的。
　　“这……”林城有些为难，“侧妃殿下的体质实属罕见，下官也不清楚，也不知该如何开药，不过有一个人一定能救得侧妃殿下。”
　　“何人？”
　　“鬼医。”
　　楚云暮是知道这位鬼医的，传闻他医毒双绝，亦正亦邪，杀人救人全凭心情，脾气令人捉摸不定，偏长了一副谪仙般骗人的外表，故此得名鬼医，倒没多少人记得他的大名。
　　而楚云暮能知道也全在上辈子，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过不了几日肖青衡就会出现在这里，前世鬼医话里话外离不开沐长衍，他那时心情正不好，抬手让人将他带去，自己也没见沐长

　　而楚云暮能知道也全在上辈子，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过不了几日肖青衡就会出现在这里，前世鬼医话里话外离不开沐长衍，他那时心情正不好，抬手让人将他带去，自己也没见沐长衍。
　　如今一想，怕是沐长衍前世死前提及的医术与这鬼医有关。
　　楚云暮心中有了思量，不再忧心，“本宫会让人留意鬼医的行踪，你先开些外伤用的药。”
　　这个就是楚云暮不说林城也会做的，当即开了一张药方，“药方上的药内服，至于外敷之药，殿下的玉露便可，宫中刑罚多隐晦，在伤口没有愈合之前是万万碰不得水的，平日里也最好不要碰到伤口，俯趴最好。”
　　楚云暮点点头，玉露是他所专用，他前几年在外带兵，身上大伤小伤不断，皇后心疼，便命太医专门为他研制伤药，这玉露便是那时候给他的。
　　把了脉，开了药，随后楚云暮便在林城的指挥下亲自为沐长衍清理身子，当擦拭到他下身的血迹之时，他的心不免有些刺痛，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与这个孩子无缘了。
　　不过所幸的是这一世他的长衍还活着，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将沐长衍身上清理完毕，坐在床边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睡眼，楚云暮深觉自己上辈子真不是个东西。
　　“唔……”正暗自懊悔间，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嘤咛，楚云暮忙去查看，正看到那人正缓缓睁开双眼。
　　“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沐长衍愣怔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这是在做梦吧，那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听得沐长衍的喃喃自语，楚云暮只觉得揪心的疼。
　　他之前得是有多**，才会让这人如此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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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叫我云暮
　　“长衍，你没有做梦，是本宫来了。”楚云暮忍住内心的酸涩，抬手去摸摸他的额头，还好，不烫了。
　　“殿下、嘶……”沐长衍被额头真实的触感吓到了，下意识得就想躲，却不想这一动便牵扯到了臀上的伤，疼得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因为刚刚为他擦身，楚云暮让他躺在床上，如今一醒，臀上自然是怎么疼怎么来，心疼得楚云暮赶紧将那人翻过身来，使人趴在床上，才见那人眉间的褶皱平了些。
　　而就在楚云暮接触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沐长衍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一点衣服！
　　他的脸轰地一下红了，看着楚云暮，有些窘迫道，“殿下，我的衣服……”
　　“方才为你擦身，便脱下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楚云暮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说道。
　　“还、还好。”沐长衍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再不想抬头。
　　楚云暮有心想逗他，但念及他尚还虚弱的身子便作罢了，他自己同样也是大病初愈，索性也脱了衣服，上床抱住这人，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处，所以是让他侧躺在自己怀中，那人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都肩窝，楚云暮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而沐长衍的身子已经僵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就这么一觉醒来就发生了，实在有些太不真实。
　　他的两眼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怀疑面前人的真实性。
　　楚云暮虽然闭着双眼，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那道眸光，坏笑地将人搂紧却又没有弄疼那人，“长衍再这么看下去，本宫可不能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伤害长衍身子的事情来。”
　　沐长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脸色再次不争气地烧了起来，连忙闭上双眼，再不敢动作。
　　而楚云暮感受到怀中人平稳得呼吸，便知他已是熟睡，睁开双眼皱着眉摸上沐长衍的小腹，得找个时间跟他说一下这件事情，毕竟他才是孩子的生身父亲，不过不急，等到鬼医到了再说。
　　这边两人睡得昏天暗地，那边皇后听说太子苏醒派来的探视的人压根没见到太子，看着方公公黑着的脸，太子府袁总管上前，“公公，您看如今都申时了，太子殿下宿在侧妃殿下房中，今日怕是不会再出现了，不若公公改日再来？或是回宫回了皇后娘娘，改日殿下亲自进宫。”
　　袁偆是太子的心腹，前些年跟随太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受了伤后从军中退了下来，又跟着来了太子府做管家，所以别说他是皇后宫中的总管，在袁管家面前也算不上什么，故而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那咱家便回去复命了，还请总管告知殿下，娘娘对侧妃殿下的成见颇深，还请太子殿下早做打算才是。”后面的两句是压低了声音的，袁总管给他面子，他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下官知道，公公慢走。”虽然袁偆已经退出军中，但因着太子的缘故，他在军中还是供有虚职的，虽然没有多大实权，但在旁人面前是不必称奴才的，这也是楚云暮体恤老部下，专门为他准备的。
　　就在沐长衍那个破落的院中，两人一直睡到晚间才醒来，楚云暮承认，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次睡得好。
　　前世他为云越江山四处征战，风餐露宿，枕戈待旦，最后却落了个谋反的罪名，这一世他只想做回自己。
　　“殿下？”楚云暮几乎是和沐长衍同时醒来，沐长衍一睁开双眼就看到面前的胸膛，愣了片刻方才回神。
　　“嗯。”楚云暮轻嗯了一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我们一觉睡到现在，可饿了？本宫命人传膳。”
　　沐长衍正想说不用麻烦了，却不想下一刻便有下人鱼贯而入，一道道菜肴摆上桌，闻着味道，沐长衍竟觉得有些饿了。
　　“晚上不宜多食，先吃些垫垫肚子，你现在的伤也只能让你吃些清淡的，刚好，本宫亦是大病初愈，就当陪你一起了。”
　　惊得沐长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垂着双手坐在楚云暮身旁，因为他身上有伤，凳子上垫了厚厚一层软垫，倒也不觉得疼。
　　“今日有些晚了，喜欢吃什么就吩咐厨房，让他们给你做，不用想着给本宫省钱。”见沐长衍吃得小心，楚云暮既好笑又有些心疼，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得是受了多少委屈？
　　“殿下，不、不必如此，这些已经很好了。”楚云暮一心想给沐长衍最好的，却不想沐长衍心中更加不安。
　　“云暮。”
　　“什么？”沐长衍一愣。
　　“叫我云暮。”
　　沐长衍心里和宁可楚云暮用像三月前那一晚后那样恶心的目光看自己，最起码，不会让他感到太陌生，他在害怕，害怕现在这样温柔的楚云暮只是一个梦境，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看他这模样，楚云暮怎会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心中叹息一口气，看来是他之前的态度吓到这人了，不过只空口无凭，时间会证明一切，所幸现在时间不晚，他还有机会挽回这人。
　　“过几日身子养好了就搬去本宫的寝殿，现在你身子太弱，不能吹风，甚至下床都是勉强，这几日本宫就在这里陪着你。”毕竟这人刚刚小产，怎么说也得等他出了小月再做打算。
　　他也得找个时间告诉他，毕竟这孩子也流着

　　他也得找个时间告诉他，毕竟这孩子也流着他一半血，不过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他，男人孕子毕竟惊世骇俗，吓到这人了可就不值了，最起码也得等到鬼医出现，问过之后再告诉他。
　　楚云暮已经做好打算了。
　　用过晚膳楚云暮与沐长衍又喝了药，便看那人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心知药效中有使人沉睡的东西，也不等那人起身，打横着就往床上抱。
　　倒是沐长衍，原本只是昏昏欲睡，被他这动作一吓倒是没了睡意，“殿、殿下？”
　　“嗯。”楚云暮轻嗯一声，心里有些失望，他还是不敢唤自己的名字，不过手下动作倒是不慢，说话间已经将人塞进了被子中，自己也随之躺了进去将人抱紧，“长衍。”
　　沐长衍身子僵了一瞬，喉间露出一声轻嗯，看得出来他仍然是紧张的。
　　“本宫知道你现在心里疑惑颇多，但本宫不会害你，相信本宫，好么？”
　　见那人不说话，楚云暮手覆上那人的小腹，“你的身子还未大好，这一个月内就不要下床了，先把身子养好，关于你身子的情况，本宫过几日再告诉你。”
　　沐长衍身子一抖，暗自把上自己的脉搏，指下微弱的脉象提醒他发生了什么，他面色哀凄，听楚云暮这般说，怕他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