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名牌呢?昨天去报道之后你放哪了?”
纪千竹顶着一脸黑线的看着厨房那道忙碌的身影,看着男人在将盐当成糖后,又把带水的青菜直接丢进油锅里之后,小千同学忍不了了,挽起了校服的白色长袖,一言不发的将男人推出了厨房。“砰”,转身,关门,走人,一气呵成。池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也没生气,一来,这小鬼脾气就这样,二来,他是真的不会做饭。看着纪千竹在厨房里熟练的捣弄,他也就没必要为难自己了。
“我去给你找名牌,你自己小心一点,别把校服弄脏了”
说完便转身走到沙发旁,翻找出皮夹里的名牌,嗯~拍的还挺帅。池宴满意的将名牌放在餐桌显眼的地方,趿着拖鞋轻声走进了洗手间,合上门后,才从窗外拿出了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时抓的猎物,一只老鼠。镜子中,池宴一头浓墨般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深褐色的瞳孔中隐约闪现着幽蓝的光芒,靠近唇角的地方,露出了尖利的牙齿。池宴将尖牙猛地扎紧老鼠的身体里,伴随着老鼠的抽搐与挣扎,鲜血也源源不断的流入口中。不好喝,是池宴的第一想法,但他没得选,想要维持生命,又不伤害人类,吸食动物的鲜血是他唯一的选择。早在他抱着两岁的白团子纪千竹,决定在人类世界生活的第一天开始,异族与人类秩序的守护者,吉尔就告诫过他:
不可伤人,不可破坏,不可反抗。
所以他只能将吸血鬼的本能生生的克制住,靠着这些低劣的血液,维持着微薄的力量。
老鼠很小,几息之间就没了血液,池宴将它的“尸身”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丢到了窗户外,打算今天出门的时候扔掉,纪千竹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吃饭了,哥”
池宴将散落的发丝利落的挽好,漱了漱口,擦掉了唇角的血迹,才推门而出。纪千竹已经将早餐摆好,早上的阳光有种刺目的明亮,池宴只得斜倚在门框上,支撑着他的身体,捱过突如其来头重脚轻的眩晕。吸血鬼怕光的缺陷即使在他交换了能力之后,还是难以适应的。缓了好一会,才从混沌中找回了意识,朦胧间,他看见少年暖洋洋的发顶,柔软的发丝乖顺的垂在耳后,整洁的校服和那隔着布料都能看见的紧实腹肌,想摸~。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池宴没来由的老脸一红,这都是什么事呀,自己难不成是吃斋多年,看只狗都能臆想了。但眼前的纪千竹可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看着池宴低头靠在门框边半天没动,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起身就走了过去。
池宴正处在深深地自我反思中,转念又一想,这小鬼是自己养大的,自己同他亲近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对,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嘛,自己活了几百年,什么男人女人没见过的,真是的。想通了之后,池宴刚要抬头离开,就和低头查看池宴情况的纪千竹碰了个脸,柔软的唇珠擦过池宴体温偏低的额头,感觉是那样的清晰,一触即分。小千同学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什么,他锢着池宴的肩,将后退了半步的池宴扯了回来。
池宴此刻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意外”,只想要离开纪千竹身边。他拍了拍纪千竹的手,仰起脸,唇角轻挑,
“小千这么担心哥哥呀”
纪千竹一听到“小千”就知道这人准是又犯病了,自己真是脑子抽了会觉得他不舒服,吸血鬼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轻易生病。他抽回了手,转身走回餐桌上,明显是带着脾气的。
池宴在纪千竹转身的一刻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他并没有在意。他一直对纪千竹的感情都很复杂,纪千竹两岁多的时候,他是他的爸爸,等他们辗转多地之后,如今,他是他的哥哥,以后会是什么身份,他从未想过,他只想一直陪在这个少年身边,看着他长大,上学,恋爱,结婚,然后造出来一个小白团子,他希望那个时候他还能旁观他的人生,顺便戳一戳小团子的脸颊,分享一点幸福和快乐的情绪,就很好了。他不敢奢求太多,他阴暗的过往里隐藏了太多纪千竹不知道,也不能知道的记忆,他从不敢透露丝毫。维持着现在平和的局面,已经耗尽了他的心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