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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双尸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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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说明:本文是“女神与十四黄金探案系列”时间线上的第三个故事,但因为个人脑洞关系我是第五个完成的(我知道这样很绕)。1.为凸显案情,我在文中引进了多个人物,难免有累赘之嫌。2.这一系列文均为无CP,本文的男主是撒加,女主是雅典娜的人间体城户纱织。3.本文涉及的案件均有原型,我在其中加入了灵异成分。但是貌似不够自然,有生硬之嫌。
雷者慎入。


IP属地:俄罗斯1楼2024-02-17 03:03回复
    一 行走在南美
    午后的阳光投射下来,既热烈,像是要把走在路上的人们晒得脱掉一层皮,又带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受,如果不需要奔波的话,停留在某处,很快就能昏昏欲睡。
    “奇迹旅舍”的老板莫汉·库马尔此刻就是后一种感受。他的旅舍正门对着镇上最古老的一条街道,道路用红色的石子和砖块铺成,年深日久已变得坑坑洼洼,街道本身也不平坦,而是一条上坡路——这种带有古旧意味的道路最吸引背包客,这些年他的生意时而超过镇上那家四星级酒店,起码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可是这个时间段,阳光灼烤着大地,热得好像在地面放上一个鸡蛋都能立刻被煎熟,哪怕是那些一年四季不知疲倦的旅行者也不会这个时候在外行走。所以他坐在旅舍大开的门里,倚靠在柜台外,唯一的感受就是眼皮直打架。
    接待员德维从柜台探出头来(老板即使睡着了也是就在跟前,所以她强撑着不敢睡),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看……今天还会有客人来吗?”
    “谁知道,这年头的季节和天时都见了鬼。”库马尔先生的头猛地一点,把自己晃醒了,正好听见德维的问话,“到这边的客人没几个在乎这个的。”说着指指太阳,“再等等吧。”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手鼓和风琴合奏的音乐,热情欢快,动感十足,知道这是镇上的艺人兄妹照例出来表演了,大哥弹琴,二哥击鼓,小妹跳舞,专做外来游客的生意。虽然双方可以说是一直和睦相处的好邻居,库马尔先生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种天气还要跳舞……”
    才说完,一个黑头发的年轻姑娘就走进来,到柜台前问:“请问,还有房间吗?”德维急忙回答:“有,有,1万8千比索一晚。”姑娘眨眨眼,深棕色的瞳仁闪烁着开心的光芒,没预订也能住进这家在网上评价相当不错的旅舍,运气真的不错!掏出钱和证件递过去:“请给我一个房间,只住一夜。”
    德维认真登记上名字:“克拉拉·莫雷诺小姐——您是西班牙人吗?”控制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不,”克拉拉的笑容很有热带的感染力,“我就是智利人,不过在西班牙长大。”德维了然地点点头,她就说嘛,只有来自热带国家的年轻男孩和女孩才这么有活力,说着递出309号房的钥匙,指点:“上楼右拐第二间。”
    “谢谢。”克拉拉的全部行李只有身后的背包,德维羡慕地看着她把背包放到房间,继而出门的身影,摇着头说:“年轻真好哇——”不等她感慨完,又有客人上门,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孩儿,明媚的笑颜遮不住脸上的病容,推轮椅的中年护士说:“我们要一个一楼的双人间。”她们只有两个人,行李却不少,两个在当地雇来的工人推着巨大
    的行李箱,还拎着明显分量不轻的提包。
    “你不用时刻关注我,劳拉。”女孩说,“两个单人间也可以。起码晚上你应该好好睡一觉。”劳拉严肃地摇摇头:“小姐,照顾你是我的工作。”说着递上证件。
    “杰玛·哈特莉小姐——劳拉·尚塔尔女士——”德维嘴里叨咕着,为两人登上记,递出103号房间的钥匙,“就在正对着楼梯的左侧——请问需要帮忙吗?”在旅馆行业做了这么久,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有些人(主要指年轻人)哪怕身体不方便也在家闲不住,一定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的还没有能力雇请护士呢,一路上都少不了别人帮忙,这也是旅馆接待员的职责之一。
    “不用,谢谢您,不用了。”哈特莉小姐说,“其实我可以自己站起来,但是劳拉太容易紧张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她扶着轮椅的扶手,真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而不等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发出抗议,劳拉的抗议已先一步来了:“小姐!夫人交代过,如果你不听劝告,我可以随时终止这次旅行。”这是比什么都有用的威胁,杰玛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乖乖任劳拉搀扶着坐回轮椅。
    劳拉庄严地冲德维点点头:“不用麻烦你了,但是等下我想看看这里的菜单,因为杰玛小姐忌口的东西非常多。”
    德维回过神来,急忙点头:“没问题。不管是小姐还是您有什么需要都请告诉我。”目送两个人指挥着工人把行李送进房间,探过身跟库马尔先生八卦:“老板,你说这位哈特莉小姐和美国汽车业大亨阿瑟·哈特利有什么关系?”
    库马尔先生的睡意还留着一多半,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不过他是个熟悉下属表情动作的好老板,所以嘀咕了一句:“当心,别让客人知道你在八卦她们。”德维知道老板并不禁止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聊点调剂性的话题,继续说:“当然了,姓哈特莉的人很多,不过哈特莉小姐好像来自一个规矩森严的家庭,而且不吝惜金钱,这和那个常常上新闻的大亨能对上一些……”
    两个本地雇工走出来,从他们的表情看,拿到的小费一定相当丰厚。
    德维眼馋地看了几眼,盘算着等会儿可以送一些糖渍葡萄和蓝莓进去,这种特色零食和水果应该不在哈特莉小姐的忌口名单上……“啊,先生,您好!”
    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旅舍大门,递过来的不是证件,而是一张男子照片,开口第一句话是:“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德维使劲看了几眼照片,上面的男子和年轻男人有七八分相像,都是亚裔面孔,肤色偏深,脸型和鼻子都是扁平形的——这是南亚的显著特征,她想。可是,就算她自诩记忆力还不错,但作为旅馆从业者,尤其是这家高峰时期整整一个季度都客房爆满的“网红旅舍”接待员,见过的客人不计其数,实在很难被照片中人引动记忆。
    年轻男人有些失望,但仍决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他递上来的证件证实了德维的判断,上面明明白白标注:尼兰贾·阿罗拉,印度。
    作为想要追寻先人曾生活过足迹的外来者,克拉拉第一次出国就来了智利,看什么都新鲜,从旅舍出来并无特定目的地,只想到处走走转转。所以一出门,就被隔壁的艺人表演吸引住了:飞舞的红裙,欢快的音乐,明亮的笑容……
    弹琴的哥哥微微歪着头,时不时向一旁的弟妹笑一下,弹奏的曲调带了种随心所欲的质朴,有些音阶明显超出了节拍范围,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富含YX的生命力蓬勃爆发于其中。击鼓的哥哥总是把手臂张得很开,然后猛地一击鼓面,每一个节点都正好与小妹的舞步合上。小妹的舞姿明快动人,带着张扬的活力与动人的魅力,红裙随着她的舞步飞转,兜起一连串妩媚而又潇洒的圈子,灵动的双脚不断变换出各种轻快的步伐。
    纳塔格雷这个小镇位于安第斯山脉的东科迪勒拉山系,属于智利中部偏南的地区,7月初的时候正处于冬季,但受到海洋性气候和相邻地区的地中海气候影响,这里的冬天从来不冷(虽然反常的炎热气候也属于罕见)。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从来不知道厚重的衣衫为何物,他们连走路都像是在跳舞一样。
    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反常的天气,背包客比往日少了很多,三兄妹虽然表演得热烈,却鲜有人驻足。
    克拉拉想了想,突然双手交叉抬起,指尖弯出细腻的形态,足尖点地转着圈,做出以前练习芭蕾时学过的舞姿来,加入了他们。热情的南美女孩转到她身边,拉着她一起翩翩起舞。两人的舞姿虽然各不相同,但一个姿态翩翩,一个热情如火,彼此配合,竟也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伴随着她们曼妙的舞姿,两位哥哥的伴奏更加卖力,音乐也更加激情奔放。
    两名游客在他们表演场地的外围停下了脚步。一个是紫色长发的少女,身形娇小,像是还没有成年。她身边的男子一头海蓝色的长发,面貌俊逸之中带着斯文,隐隐流露出一股非凡气魄。这两人站在一起,即便是他们衣着皆与当地人无异,依旧自然而然成为了其他人目光的焦点。
    “所以我就说嘛,撒加。”少女高兴地说,“自由行永远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撒加正要回答,身边的雅典娜女神已经提着裙摆加入到了两名正在跳舞的姑娘当中。不得不说,不愧是艺术女神,雅典娜的加入让那两名姑娘的舞步有了一种奇妙的和谐,完美的融合了古典与民族舞蹈的特色,既优雅,又充满自然的张力,活泼之中带着动人心魄的美好。
    三个女孩两两挽着手臂,让衣裙旋转成美丽的蝴蝶。阳光投射下来,路边高大围墙的影子倒映在地上,斑驳的光影洒在她们年轻的脸庞上,美好得令人移不开眼目。渐渐地,开始有行人停下来观看,不仅有游客,连本地人也情不自禁为她们停留,哪怕只能欣赏一会儿,临走时都不会忘记在地上的小篮子里放上一张纸钞或几枚硬币。很快,小篮子里就积累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货币。
    伴奏的乐声愈发欢快起来,女孩们跳得更开心了。
    撒加耐心等着,一直到音乐告一段落,女神走出表演场中心,才弯腰在篮子里放上了一张20€的货币。


    IP属地:俄罗斯2楼2024-02-17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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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拉也正往外走,卖艺的智利女孩追上来,用生硬的英语向她和方才新加入的舞伴道谢。她在西班牙长大,自然而然说起了西语:“不用客气,我还要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美好的下午。”话一出口,随即意识到身边新认识的朋友未必懂西语,正想帮忙翻译,纱织微微一笑:“我喜欢南美的艺术,尤其是舞蹈。充满生命力,就像是自然的一种具象体现。”流利的西语,简直比她说的还要字正腔圆。
      真诚的赞美之下,女孩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发出了一连串感激的赞叹,又连连谢过克拉拉和纱织,然后开心地蹦跳着回到兄长身边,还不忘向两个新朋友招手。
      克拉拉挥手回应了女孩,高兴地对纱织说:“我叫克拉拉·莫雷诺,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不像西班牙人啊,没想到西班牙语说得比我还棒,你的舞跳得也很好看。”“谢谢。”纱织也很高兴认识新朋友(对智慧女神来说学习一种语言并非难事,而由于修罗来自西班牙的关系,圣域上下,尤其是十二宫,也从不把西班牙语当成外语),“是你给了我提示啊。”迎着克拉拉不解的目光继续解释,“如果不看表演,只是放下钱就走的话,一定会伤害他们自尊的。要帮助人,该找个温和不伤人的方式。这样不就很好吗?”
      撒加轻轻提醒:“纱织小姐——”纱织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说过多少次了,纱织就行了。”撒加面不改色,继续道:“我们没有预定酒店,虽然今天的温度有些异常,看上去游客应该不多,但这里能住宿的地方毕竟更少,如果再耽搁下去,很可能没办法check in。”
      纱织通常出门都是由城户财团做好一应规划的,私人事情的话交给辰己办理机票和酒店预订也很方便,不过下个月的“能源及新能源探索大会”是公益性质,与集团业务无关,而辰己如果知道小姐为了撰写报告预备亲自到世界各能源富集地进行实地勘探一定少不了各种唠叨,所以她最终决定瞒过日本方面的所有人,用普通人的方式出行来完成考察计划。只不过古拉杜财团和城户家族好瞒,圣域那边却瞒不过去,史昂不反对少年女神在工作上的积极进取,然而绝对不允许雅典娜孤身一人上路,特别是听老战友提起本月初他们在韩国的经历之后更加坚持。直接结果就是结束了第一阶段培训任务的撒加直接赶来保护女神,但他们只来得及订机票,酒店方面则考虑的是“到达后直接check in也不迟”。
      “对哦。”纱织终于想起来这个最大的问题,自己都觉得额头上排了满满的黑线,正准备拉起撒加狂奔,克拉拉插嘴说:“如果你们只是要找住宿的地方,旁边这家旅舍应该还有房间。我就住在这里,感觉很有特色。”
      撒加其实留意到了设计得好像丛林度假屋一样的“奇迹旅舍”。不过在他的观念里,这类带有青旅特点的旅馆都是专门为手面紧张的大学生或必须精打细算的“穷游”旅行者设计的,而南美素来有“离天堂很远,离美国很近”的说法,就算有自己在,女神的下榻处也应该是更有安全保障的。
      但纱织顺着克拉拉指的方向发现了奇迹旅舍,情不自禁赞叹:“好漂亮!”干脆地抬头看向撒加:“我们不要去那家什么四星级了,就选这里好不好?”
      女神既然喜欢,而且很明显不想和新朋友分开,撒加自然不会再有异议。于是,德维的登记簿上又多了城户纱织小姐和撒加·杰米尼先生的名字,他们的房间分别是307号与308号,位于莫雷诺小姐的隔壁和斜对面。
      旅舍的晚餐提供了智利传统的艾默帕纳达烤肉和名叫恩潘纳达的面糕。烤肉采用的是在附近山上就地取材烧制的炭火,通过慢慢炙烤牛、羊等肉类,保留了肉质本身的鲜美风味。而恩潘纳达则是在面糕里装满奶酪,还要加上海鲜和碎牛肉、橄榄、鸡蛋、洋葱等材料,餐桌上提供了油炸和烘烤的两种成品。
      纱织难得品尝南美的菜肴,感觉很好奇,连原住民Mapuche人传承的姆尔加多辣椒酱也加了些,虽然被辣得抓起饮料“咕咚咚”连灌几大口,还是觉得很好吃,有种独特的烟熏香气。
      不过这类旅舍的特点不在于提供本地风味的美食,而是入住的每个人都要提供一个拿手家乡菜的传统。克拉拉兴致很高,正好智利的海鲜相当丰富,利用火腿、鳕鱼和面包屑做了西班牙炸丸子,另外还有一道加入大蒜、甜椒和橄榄油的西班牙番茄冷汤。哈特莉小姐身体不好,所以由尚塔尔护士代劳,烤了碎肉馅饼和草莓派。心事重重的阿罗拉先生也准备了一道家乡的咖喱。
      可是这个旨在调动气氛让人人参与的传统给撒加出了难题。圣斗士的训练量和训练强度都远超常人,营养必须要跟上,所以历代教皇最重视餐厅的建设。哪怕是圣战结束后一切必须要在废墟上重建,第一个纳入规划的永远都是圣域餐厅。在这种大环境下,年轻的圣斗士们只需要专心训练和学习各种知识就好,属于标准的“君子远庖厨”。让撒加一个人去单挑泰坦巨人都比让他做菜来得容易。
      最后还是纱织给他解了围,不仅用厨房的海鲜预备了日本传统的天妇罗,还做了希腊的Horiatiki沙拉,代表了两个国家的特色。
      晚餐之后,所有人一起坐在旅舍一楼的小客厅里品尝甜酒和咖啡。同在异国他乡,又刚共享过齐心协力完成的特色晚餐,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很多。这块充满热情的土地像是能够让人不自觉卸下防范,纱织和撒加虽然都不是窥人隐私的人,但大家在一处聊天,难免提及各自的经历,依然听到了很多故事。
      比如阿罗拉先生是来找他失踪的哥哥的。阿罗拉先生来自一个大家族,哥哥萨迪克·阿罗拉自幼品学兼优,是家族里所有人的骄傲。然而五年前,因为哥哥就职的公司削减项目,他失业之后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再回来找新工作,没想到就此失踪。据阿罗拉先生说,他的哥哥原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家里寄当地的明信片,每三天还会给家里打电话,然而自智利南部寄出最后一张明信片后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系,社交软件也从此断更。
      尼兰贾·阿罗拉和萨迪克·阿罗拉是家中这一代仅有的男丁,哥哥出事时他才刚进大学。所以直到大学毕业,又花了一年说服因为担忧而不放人的父母,他才出来寻找哥哥。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拿出了哥哥的照片,请旅伴们帮忙留意。
      不知是否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杰玛·哈特莉小姐并未提到是否有个汽车大亨亲戚(这令德维很失望)。她的故事基本上围绕着她的病展开——虽然可以勉强站起,必要时还能挪动几步,但事实上她的脏器几乎都有不同性质的病变,身体的虚弱让她更多时候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而这种情况日益严重。
      从小时候起,杰玛就盼着有朝一日恢复健康,可以凭借自己的双腿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但当医生对她的寿命作出判断之后,她知道等不到前一个愿望了,那么至少还能尽力完成后一个愿望。所以跟父母请求了很久,最后决定由自小照顾她的尚塔尔护士陪着她,尽可能多走一些她想亲眼看看的地方。
      相形之下,克拉拉的故事比另外两个人曲折得多,却也更具希望。她母亲是智利国内西班牙裔的后代,据说出身富裕,但在20岁那年爱上了来游学的西班牙大学生,因为家里反对,所以两人私奔回了西班牙。在克拉拉的记忆里,家境很平常,父亲为了生计需要早出晚归,但父母一直很恩爱。只可惜彩云易散琉璃碎,一年前,双亲在意外事故中丧生。
      因为父亲是孤儿,克拉拉一度以为自己在世上没有了亲人。但她在母亲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些旧信,尝试着联系,外公家虽已搬离旧址,不过新入住的那家人刚好是外公旧识,在他们帮助下,辗转联系上了外公和舅舅。外公年岁大了,又急于见到外孙女,邀请克拉拉来纳塔格雷相会,所以她是来寻根和寻亲的。
      人们问起纱织和撒加的故事,纱织略过了圣域和古拉杜财团的内容,只说是为了能源利用方面的调查报告前来实地考察,撒加是世交家的一位兄长,因为正在攻读矿业勘探与利用方面的博士学位,所以陪她一起过来。别人也就罢了,杰玛即便不是汽车业大亨的亲人,也一定是个见多识广的女孩,轻轻念着“城户纱织”的名字,抬头向着纱织笑了笑。
      虽说为了避免麻烦尽量不提,但纱织确不在意被人猜到世俗身份,也向着杰玛笑一笑,俏皮地对她眨眨眼,示意千万要记得保密。杰玛开心地笑着点头。
      另一边,克拉拉和阿罗拉先生一样感到惊讶,就算不知道古拉杜财团,但是以纱织的年纪进行能源利用的实地勘探,简直就是天才少女的作风嘛!眼神中自然而然就带了膜拜。纱织心里哭笑不得,只能通过转移话题,在一些言谈中的细节不经意表露天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旅伴,相遇即是有缘。
      不过气氛重新热闹起来还是库马尔先生拿出一副桥牌,提议来玩一局的时候。克拉拉和杰玛都很有兴致,连阿罗拉先生也想着反正今晚不可能出去找人了,所以有意松弛一下精神。尚塔尔护士要帮杰玛看牌,纱织主动提出来要帮克拉拉看牌,库马尔先生家里有事,玩了一局就急忙赶回去了,所以是撒加接替了他继续玩。到晚上十一点牌局散场的时候,四方的输赢简直像是平均好一样,一边赢了一场(纱织和撒加的赢牌和放水都很有技巧),大家皆大欢喜。


      IP属地:俄罗斯3楼2024-02-17 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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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山中的酒吧
        “雅,”撒加注意到纱织的眼神,改了口,“纱织,这场雨应该不会小,我们带的伞也许起不到什么作用。”
        纱织和撒加一早就离开纳塔格雷镇,沿着镇外的山脉走势向山中进发。智利多山,几乎所有山系均富含矿藏。尤其是安第斯山脉南部的矿区,范围极为辽阔,主要包含有色金属、石油、硝石、硫磺等。其中铜矿矿区分布从秘鲁南部直至智利中部,属于世界最大的斑岩型铜矿床的一部分。纳塔格雷镇靠近的科尔科瓦多火山虽然处在矿区边缘地带,但附近山上的矿场依然不少。
        这些矿场中,有些距镇子较近的已经废弃了。一些隐藏在深山深处的矿场则仍在开工。这样的现实状况正好适合纱织的报告,诸如人为开采是否会对山势地貌及自然环境产生影响、是否存在资源浪费现象,世界现有能源应以何种形式替换、提高不可再生资源的利用率等等,“能源及新能源探索大会”的议题都可能用得上。
        但是实地考察有利于撰写技术性报告,天气方面的问题属于“天有不测风云”,就算是雅典娜女神和黄金圣斗士也无可奈何。
        事实上纱织做好了必要时露宿荒野的准备,连帐篷也打包在了行李里。而且早上出门时,她还请厨房多做了一些馅饼和三明治带着。可问题在于不知是不是近年来地球环境压力增大的缘故,气候状况时常反常,而且往往出现极端天气。昨天本应该正处于冬季的南半球突然间热得不像话如是,今天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亦如是。
        狂风大作,不时有在风中折断的树木枝叶和砂石被卷上半空,在天上狂舞。即使纱织做足了准备,换上了登山装,也把长发牢牢扎了起来,但在这样的风中,发带禁不住狂风的摧残,五分钟前倏然绷断,随即被吹得不见了踪影,她那一头淡紫色秀发立即开始凌空飞舞。
        而撒加的头发也遇到了相同的境况。虽说最为黄金圣斗士他随即燃起小宇宙,撑起的结界避免了自己和女神更大的窘境,不过恶劣的天气状况并没有改善。
        几乎从进山伊始,气候就闷热异常。几小时前乌云就开始在天边聚集,猛烈的风暴非但没有将之吹散,反而越汇聚越多,并且推着乌云向他们所在的区域而来。经过数小时的酝酿,翻滚的乌云层愈加厚重,雨点随时都能砸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情此景之下,哪怕没有气象学常识也能看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绝对不是小事,伞除了在几秒钟内被吹翻扯碎变成惨烈的“车祸现场”外不会有其他任何用处。
        可是,要怎么应对呢?纱织脑中飞快地转念,瞬移当然可以远离风暴中心,但难道为了一场风雨专门瞬移回圣域?哪怕瞬移回日本也显得实在夸张。瞬移回到旅舍倒是不夸张,可是怎么跟人解释两个早上进山的旅客一眨眼功夫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何况就算是下雨,站在窗前欣赏雨景的人也是有的,“突然出现”这回事的解释对象不会只有旅舍的人。
        这样想着,她和撒加已在不知不觉间翻过眼前的山头,下意识地向四周的山坡望去,只见前面那座山坡相连的山峰上,靠近峰顶的位置有一座建筑物,占地面积应该还不小。
        纱织正待开口,撒加也看到了那栋建筑物,轻轻一拉女神,直接瞬移。为了不致引人注意,两人现身的地方距离建筑物还有一段距离,然后才急匆匆顺着山路跑上去。到了跟前,发现原来那是几间修缮得别有特色的平房。最前面的一间房子尤其轩敞,墙壁用亮眼的颜色漆成了蓝天白云的图案,还有散落在其间各式各样的水果和花卉,房前门廊的灯光在这样的天气里分外显眼,门前的招牌上用西班牙语写着“天堂酒吧”。
        现在纱织记起来了,临行前她特地查了智利的新闻和相关情况,看到过有关天堂酒吧的消息。最开始时,是一位矿工瓦尔多·高姆,因为工作的矿场资源被开采殆尽而失业,又因为需要照顾年迈的父亲而不能离开家乡,所以卖掉了镇上的房子,用很便宜的价钱租下了矿主之前临时小住的地方。后来父亲去世,他又意外得到一笔遗产,索性直接买下了那处房屋,改建成了一家山里的酒吧。外面酒吧的娱乐设施这里一概都有,因为地处深山,还特别安装了蓄水池和卫星天线,不管日常的用水需求或是顾客们想看电视、打电话均不成问题。除了前面的酒吧外,老板将以前矿主存放东西的地下仓库改建成酒窖,在他自己和助手(没错,当年的矿工已经请得起助手了)的住处之外又留出了四间客房,以供想要小憩或进山后不想当天返回的客人使用,所以一经宣传,很快成了网红打卡地。
        当初主要是为了查询能源利用方面的资料,没有细看天堂酒吧的地址。没想到就是在智利中南部的纳塔格雷这里。
        撒加上前推开门,音乐声立即飘了出来。有点配合这种天气的意思,是一曲舒缓的《回家》。纱织跟在撒加后面,室内的灯光柔和,的确给人一种回家的感觉,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依然有客人在。酒吧最里面的表演区域摆放着一架八成新的钢琴,乐曲就来自钢琴前正在弹奏的女孩而不是音响。不过令人感到惊讶的不在于此,而是那个弹琴的女孩是杰玛·哈特莉,旁边还站着一脸不赞成又紧张兮兮关注着她的尚塔尔护士。
        吧台后正在调酒的年轻人听到开门声响,说了句“欢迎光临”,眼睛一直没离开手中的杯杯瓶瓶。
        撒加绅士地为女神领路,虽然天气变化得太快,但在风中吹了那么久,先到吧台去喝些热饮是个不错的选择。刚好这个时候一曲终了,另一边的卡座中间出来一个年轻姑娘,开心地跑上去拥抱杰玛,赞美着:“亲爱的,你弹得太棒了!”
        “克拉拉?”纱织小小吃惊了一下,克拉拉和杰玛同时扭过头,也觉得惊喜和不可思议:“纱织,你也到这儿来了?”克拉拉与杰玛贴了一下面颊,高兴地蹦跳着来到纱织面前:“我还以为下次见面要过很长时间呢。见到你太好了,来,我一定要介绍家人给你。”不容分说把纱织拉到了刚才走出来的卡座前,打着招呼,“外公,舅舅,这位就是我刚刚提起的城户纱织小姐,我在智利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两个男人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年长的那位至少有75岁,异常瘦削,眼镜镜片相当厚,不知道他是近视还是上年纪后花了眼,不过即使隔着镜片,依旧能让人留意到那双湛蓝的眸子,仍保持着几分年轻时的风采。年轻的那位应该也有40岁了,比父亲胖一些,父子俩都有着同样的蓝眼睛,和克拉拉的轮廓极为相似。
        克拉拉介绍,这两人是她的外公马纽埃尔·哈钦斯和舅舅保罗·哈钦斯。前几年因为投资失利,一家人搬去了其他镇,但外公之前是天堂酒吧的常客,非常想念故土和这里,计划了很久要回来看看,正好她回来寻亲,所以索性就约在这个地方见面。至于杰玛和尚塔尔护士,因为杰玛在网络上看到过有关天堂酒吧的内容,很想过来打卡,尚塔尔护士就请了人帮忙送她们过来。两人意外在这里遇见,得知酒吧原本的演奏者由于天气缘故不能来后,杰玛就自告奋勇为克拉拉弹奏一曲庆祝她又有了家人。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40左右的中年男人过来,向撒加和纱织问好后,先满面笑容谢过杰玛,接着带她和尚塔尔护士去了卡座。纱织在网络上看过照片,知道他就是老板高姆先生,表示不打扰克拉拉和家人团聚了,看向撒加,撒加便说:“我们去吧台那里坐。”微微点头示意,随即带女神朝吧台那边走。
        这间酒吧是由以前矿主临时开会时使用的正厅改建的,面积不小,但是因为改建后增加了多处卡座和各种装饰,所以在视觉效果上空间不算大。撒加和纱织经过表演区域延伸出来的一条方便与观众接触的小路,高姆先生刚好也安顿好哈特莉小姐,抽出身过来招呼他们。连接小路边缘装饰彩灯的电线忽然脱落,尽头处还连着彩灯,“簌啦啦”平空掉下。
        撒加手疾眼快,抢步上前手腕一扬,一把拨开掉落的电线,那根仍闪着火花的电线被远远甩落在地上,火花随即熄灭。克拉拉和杰玛都注意到这边情形,想要过来慰问,纱织向二人点头示意无恙。高姆先生马上紧走几步赶到,连声致歉,又解释原本电工说好这两天就过来做电线维护,被这见鬼的天气耽搁了,没想到就出了事。尽管纱织一再表示没关系,高姆先生仍然坚持她和撒加在这里的费用一切全免,以聊表歉意。
        负责调酒的是高姆先生的助手凯文·库尔,是个看多了英雄电影又充满幻想的年轻人。拨开一根掉落的电线对撒加来说不值一提,但那样敏捷的身手对他来说非常值得膜拜。所以当撒加和纱织终于就坐的时候,他连平时最喜欢炫的调酒技术都顾不上了,直接凑过来,一边按照撒加的要求直接上了波本威士忌和给纱织的热玉米汁,一边神秘兮兮地问:“先生,你是不是学过功夫?”
        撒加(lll¬ω¬)但是对着普通人这不失为一个好借口,只能简单地说:“我练过一些搏击术。”可是这就已经足够了,黄金圣斗士本身就自带强大气场,他又是年轻人中的兄长,还做过多年教皇,不管怎么尽力想要低调、隐瞒气息,不同于常人的气质也是掩藏不住的,何况还小小露了那么一手。
        凯文随手给了吧台另外一位客人一杯酒,随后就像是黏在了撒加和纱织这边。从撒加练的是哪种搏击术到他有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从以撒加的外形和身手足可以去演电影到如今的功夫电影越来越假,他很想找个真懂功夫的老师学艺,甚至为了怕撒加误会他之前不够热情,还特地解释了坐在吧台另一头的那位客人鲁本·法夸尔是老板的老朋友,每星期都要来的。说来说去,就是很想跟撒加学两手绝活,实在不行也要讨教点训练诀窍的意思。
        撒加被聒噪得耳朵和脑仁一起疼,实在忍不住了,一眼扫过去,凯文一个激灵,不明原因地就先怯了三分,一时说不出话来。
        门上的铃铛响起,门开的一瞬间,一个人差不多是被风吹了进来。
        纱织被撒加挡着,看不清门口的状况,不过杰玛喊了一声:“阿罗拉先生!”看起来昨天在一起的旅伴今天换了一个地方聚会似的。
        “欢迎光临!”凯文叫道,其实刚刚撒加没有瞪人,也没做什么生气的表情,不过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矮了一截,不敢再多话,正好招呼客人,“先生,外面开始下雨了吗?”
        “还没有。”阿罗拉先生闷闷地说,随手挂上按了一路的帽子,坐到了吧台靠近门口的一边。简直如同在回应他似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在窗外飞快掠过,跟着一个焦雷炸响,声音大得就像近在咫尺。
        杰玛演奏完后老板高姆先生已经打开了音响,但方才的炸雷像是起了连锁反应,很快又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盖过了音乐声。不多时,雨点砸落,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嗒嗒嗒的敲击声,还有些雨点被风斜斜吹着落在门廊地板上,与室内的音乐混杂在一处,构成了另类的音符。
        凯文注意到老板在那位坐轮椅的小姐那里忙活,于是过来询问阿罗拉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阿罗拉先生考虑到哥哥也许是在登山时出了意外,特地进山来找,没想到赶上难得一遇的极端天气,看来找人的事又得耽搁了。因此只心情恶劣地说了一句:“给我一杯海岸。”凯文机灵地答应着,意识到天气不好,来的客人也不是神秘就是古怪,刚才的兴奋劲儿减弱了很多,专注调着自己的酒。


        IP属地:俄罗斯4楼2024-02-20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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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再次开了,一片雨点被冷风吹进室内,打在离门最近的阿罗拉先生身上。他不由“啊”地一声,但几乎是冲进来的两个人明显比他更狼狈。两个都是20余岁的年轻人,穿着同款的T恤和外套,显然是一对小情侣,不过浑身上下湿得像落汤鸡一样,头发被风吹成了“杀马特”,还在往下滴着水。
          高姆先生迎上前,递上卡座后面表演人员休息区的架子上新挂上去的毛巾,招呼道:“先生,小姐,也许你们需要先洗漱一下,换件衣服?”
          被淋透了的人不可能拒绝热水澡和干衣服的诱惑,小情侣很快订下了一间客房,到后面先去梳洗整理了。不过那个男生临走时提醒所有人:“我们原本是想要下山的,但是雨太大,那条路似乎不太牢靠。”
          不管是杰玛和尚塔尔护士还是克拉拉那边,听了这话都吃惊不小。高姆先生决定出去看看,不顾众人的劝阻,毅然披上雨衣,艰难地顶着风出了门。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撒加看着因为有人进出被风雨弄得一塌糊涂的门口处,低声告诉纱织。以前纱织的主要精力用在如何带领战士们打赢圣战、守护世间的和平与众生权益方面,战后重点关注的则是重建与发展,怎样让战士们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如何带动古拉杜财团进一步提高都是需要操心的方向,对于人性复杂程度的了解就不可避免地流于了表面。
          听到撒加的说法,少年女神不由得有些懵:“什么?”
          就在这时,巨大的雷声在屋顶响起,雨点降落得更加急促。下一刻,外面传来炸裂似的巨响,地动山摇一般。克拉拉的座位靠近窗户,借着闪电朝窗外看,惊呼道:“那边山坡……是泥石流!”
          纱织倏然站起,高姆先生还没回来,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撒加跟着起身,按着女神肩膀让她坐下,开玩笑,有他在要是还让雅典娜亲自卷袖子上阵救人,以后还混不混了?加隆第一个就得把这当成一辈子的把柄来说。
          撒加拦下纱织,正要往外走,酒吧门忽然“咣”一声撞在墙上,高姆先生像是刚从河里被捞出来一样,跌跌撞撞进了门。风一个劲向屋内灌,凯文急忙上前,阿罗拉先生也过去帮忙,两个大男人顶着门,和山风角上了力,居然仍关不上门。撒加看不下去,过去帮了一把,这门才总算关上了。
          高姆先生匆匆道了一句谢,小跑着到后面住处去收拾了。
          看这情形今天很难离开了,尚塔尔护士很有决断力地为自己和杰玛订了一间客房。克拉拉那边应该也在和外公舅舅商量订房的事。纱织则没关注这个,待撒加回到身边坐下悄悄指给他看:“那么大的风,屋里那些绿植的枝条给吹得到处乱飞,连吧台这边都波及到了。阿罗拉先生的帽子挂在门口,就能纹丝不动。”
          撒加是死过几次的人,幽冥也闯过了几遭,早注意到了这间酒吧不仅气氛稍嫌古怪,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纱织注意到他的目光,轻声说:“之前我和老师去首尔,在酒店里遇到了一些……那种氛围和现在有点异曲同工。”
          “魂魄吗?”撒加点了出来,他听童虎提过首尔发生的事,不过离这地方不远就是过去的矿场,矿主来巡视时就住在这间酒吧改建之前的房子里。莫说是20余年前,就是现在,一些小型矿场发生致人伤亡的事故依然时常见诸新闻,这一带地方有旧时的魂魄停留也算正常。他更关注的是,此刻在这间酒吧里,人与人之间的氛围与通常的人际交流好像有异。
          不过,既然雅典娜有所感应……
          高姆先生恰在这时换了衣服出来,那对情侣也收拾妥当到了前面,他们是休年假出来登山的。几个人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互相验证对照,发现暴风雨引发了泥石流,虽然这次山洪爆发的位置较低,对天堂酒吧这边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却把下山的路阻塞了。而且是两面的路都受到了影响。
          高姆先生外出查看时走的是就把正对着的山坡上那条路,他是亲眼看着滚落的石块和泥浆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的。小情侣泽恩·德贝汉先生和维亚尼尼小姐是与撒加和纱织他们同一个方向进山的,只不过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登山加露营,早进山了一天,发现情况不对时距离近得多。他们走的那条可以翻过到南面山头的小路,也一早就被大量砂石和连根拔起的小树等隔断了。克拉拉从窗口看到的泥石流滚落情形也证明了这一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高姆先生每周开车进城一次补给食物和各类生活用品,昨天才刚刚做完本周的这项工作。亦即目前正是食品等必需品正充足的时候,而且酒吧里的客人比平常少得多,一应货物支持在场所有人过半个月不成问题。
          半个月以后?高姆先生让凯文试过了,电话线被之前的那阵雷劈断了,山中,暴风雨还引发了地质灾害,手机早成了摆设,不过传真机因为采用的是另一条线路所以还能用。已经给山下的救援处和J局发过传真,说了此刻山上的境况,半个月时间怎么也能等到救援了。
          撒加无视了少年女神“困难时候还是不要和普通人抢”的意愿为纱织订下一间客房。尽管高姆先生承诺过免除他们两个人在天堂酒吧的一应消费,但撒加认为酒水与餐食的费用和房费不能一概而论,坚决付了钱。付房费的时候,在纱织的坚持下,最后一间客房留给了克拉拉。
          老哈钦斯先生很是感激,不顾儿子“杰米尼先生在这里可是免费畅饮”的揶揄,提出要请撒加喝一杯。凯文兴冲冲地回吧台拿酒,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倒。他倒是没白看那么多电影,称得上敏捷,立即双手撑住了台面,不至于磕到头。不过一手拿着的一个酒瓶就此脱手,斜斜朝着站在一起的几人飞了过去。
          克拉拉的一声尖叫还没出口,撒加微微后仰左臂向后一探,将一个酒瓶抄在手里,随即一个优雅而敏捷的急转,稳稳抓住了另一个酒瓶,整个动作毫不费力,自然得如同行云流水一样。
          撒加把酒瓶放回吧台,看看平平如也的地面,问:“你还好吗?”
          “好,啊,对,对不起……”凯文几乎看呆了,磕磕巴巴地道歉。不过哪怕心里羡慕,他是不敢再缠着撒加聒噪了。
          纱织留意到克拉拉、杰玛、维亚尼尼小姐,甚至还有尚塔尔护士带着崇拜的目光,暗暗扶额,忍不住用小宇宙提醒:“撒加,低调,低调。”撒加无辜地回看了她一眼:“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非同寻常了,必须提起注意。”


          IP属地:俄罗斯5楼2024-02-20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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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身陷迷影中
            天堂酒吧平时也会提供一些小食和快餐,还有不少吸引客流的招牌菜,所以晚餐并不似想象中糟糕。高姆先生想着天气不好,虽然后院里安了发电机,但万一电线也被雷电毁了就很麻烦,所以先捡着不能放太久的食材烹饪,将鲜鱼、虾、蚌类用柠檬汁腌制后做了传统的Ceviche,还挑选了其他保质期较短的海鲜加上鸡蛋、肉类。芝士和圆葱做了肉馅卷饼Empanadas,味道都很不错。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坏了,晚餐过后,纷纷尽早休息。但是客房不够,高姆先生可以和法夸尔先生挤一挤,凯文对白天的事还有愧疚,愿意将自己的房间让出一半来给老哈钦斯先生。纱织认为撒加可以睡自己客房里的沙发(在比对双方身高后,纱织开始闹着自己要睡沙发,被撒加以武力的方式婉拒),杰玛也劝说了尚塔尔护士,让克拉拉在自己房里挤一下,最后一间客房就能留给哈钦斯先生和阿罗拉先生使用了。
            在山中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纱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了8点。沙发恢复成了昨晚的样子,撒加早就出去了。她快速起身洗漱,走到前面的酒吧,除了撒加只有高姆先生、法夸尔先生和凯文在,坐在吧台边上一边闲聊一边吃着早餐的甜玉米派。其他人仍没有起床。
            看到纱织来了,撒加招呼她坐下,告诉她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雨还没停,不过已经比昨天小了很多。救援处回过传真了,只要雨一停就立即疏通道路。”凯文又端了一份甜玉米派过来,纱织礼貌地道谢:“谢谢,麻烦你了。”
            高姆先生已经吃完了,起身去拧开了收音机。那台老式的收音机已经有了“咯啦咯啦”的杂音,但在这种时候恰是除了传真外了解外面情况的最佳途径。寥寥几条国际、国内新闻后就是本地新闻,不过说的都是本地学校建设、开办工厂以防年轻人外流和下个月要举办的音乐节这一类的事,还提到了隔壁镇富塔克尔发生的一起抢JS人案,两名凶嫌仍然在逃,就是没提暴风雨引发山洪这件事。
            凯文一脸失望,看到护士推着坐轮椅的姑娘和另一个姑娘一起出来了,起身再去取早餐,动作一着急,把空盘子带到了地上,“啪嗒”摔个粉碎。高姆先生像是没睡好,立刻吼了出来:“凯文,你一早上摔了几个盘子了?”
            克拉拉赶紧过来帮忙捡碎片,但凯文大概是被骂了的缘故,有些紧张,手一滑,才捡起来的一块碎片正好溅到了高姆先生脚上,划开一道浅伤。高姆先生当即暴跳如雷,大吼大叫,虽很快被众人劝住了,但撒加和纱织均注意到了他眼睛下的阴影。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他们日常相处的常态还是……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快而平淡,德贝汉先生和维亚尼尼小姐,两位哈钦斯先生,还有阿罗拉先生陆续出来吃早饭。饭后大家都没有什么可做的,为了节约能源,今天也没有再放音乐。除克拉拉仍带着喜悦请外公和舅舅多讲一些母亲小时候的故事外,其他人只能无聊地看看书或者闲坐发呆。后来凯文忍不住了,找出了“大富翁”游戏,硬拉德贝汉先生他们一起玩,气氛才活跃了一些——他原本还有意邀请撒加和纱织加入,但在撒加强大的气场下最终没胆开口。
            黄金圣斗士本就对所处环境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撒加作为顶级精神系高手,在这方面的能力尤甚。他已经意识到,那种仿佛有一些非阳世的东西弥漫在这个空间里的阴渗感相比昨天加深了,而且作用在了普通人身上。纱织一脸担忧地看着杰玛·哈特莉小姐,她想必也发现了,哈特莉小姐脸上的病容在两天内增加了不少,可是精神上并未见削弱,明显超出了医学范畴所指的“病情恶化”。
            纱织握握拳,虽然生老病死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但她绝不允许任何形式因为主观上的意图而伤害他人,尤其是对这样一个不肯屈服于命运和病魔的女孩!
            “撒加,你昨天说这里可能有当年事故之后留下的魂魄……”她考虑了这件事很久,撒加并没有想瞒她:“你出来之前我就问过了,以前的矿场比这里位置偏下,在正面山路向南的方向,与我们来时的路线差不多在一个水平面上。”
            “那好,咱们去看看。”纱织决定。撒加已经很熟悉这位少年女神的行事风格了,雨衣和靴子已准备好,跟高姆先生打招呼时的理由也是现成的“纱织小姐制作调查报告PPT需要一些表明不同天气情况影响的照片。”
            这处旧矿场的水平位置在昨天撒加和纱织发现天堂酒吧的地点以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原因。
            撒加认为当年这里应该是一处私人的矿场,虽然和那些大的基地一样专门给运送物资的卡车修建了连通下山道路的行车道,但相对而言整体占地面积并不甚大。废弃了20年,之前几处竖起来的围墙坍塌了一大半,几台锈迹斑斑的机器随意地扔在坑底——照常理推断应该是废弃的时候就不能用了的,否则矿主不会白白丢在这个地方。当年被挖得光秃秃的山壁上如今早已杂草丛生,有些地方差不多长到了一人高,还长出了不少木本植物,把矿洞藏得严严实实。
            过去一天多的大雨小雨将地面弄得泥泞不堪,单是走到跟前就费了不少劲。
            撒加让纱织等一下,他在矿坑走遍走了一圈,发现当年留下的两个矿洞,一个入口处已经塌方,而且大概是受到这几日暴风雨的影响,连石块之间的缝隙都被泥浆堵住了。好在另一处矿洞看上去还算完好,撒加抬手以气一拂,清干净洞口的蒿草、砂石等物,点燃准备好的火把在入口处等了一会儿,确定火苗没有受到影响,也能觉察通风状况尚且不错,才引着纱织向里走去。
            撒加擎着火把走在前面,此一矿洞虽幽深曲折,倒不似想象中狭窄,除需留意脚下外,行走时倒不费力。只是两个人走到里面很远了,连带着两边山壁上的各类挖掘痕迹都看了不少,就是没见到想要找的。
            纱织突然想起一件事,飞快地说:“撒加,熄了火把。”
            已能确定洞内并无瘴气之类的东西,撒加依言照做,矿洞立即陷入黑暗当中。此时两人已进入洞内很深,外面又一直是阴雨连绵,所以这黑暗不掺一点光亮,若非雅典娜女神和黄金圣斗士的目力,那就是典型的“伸手不见五指”。
            仅仅片刻,矿洞深处有淡淡的荧光出现,那光芒很弱,飘来的却快,不过瞬息之间便到了眼前。飘在最前的一个人形影子见到纱织,立即露出笑容:“好久没见到女人了……漂亮的小姑娘,你来……”
            撒加挡在纱织身前,微微燃起小宇宙。那魂魄生前应是混不吝的性格,不知厉害,还想伸手过来,然则别说碰到纱织,离撒加的小宇宙尚有距离就像是被烫了一样,“啊”的一声,飞快缩回了手,一边不停甩着一边叫:“你们是谁?干嘛来的?”声音在坑洞之中分外刺耳。
            几乎同一时间,另外几个人形影子也飘了过来。
            黑暗之中,鬼M的荧光虽然阴渗,但在小宇宙的光亮下,一应阴霾皆无所遁形。
            “规矩一些,自然无事。”撒加沉声说道,双目一瞠,目光锐利如电,气势自然而然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那些魂魄虽早没了实体,但在他强大的魄力下,竟不由自主感到了久违的心悸,个个瑟缩了三分。说到底,在连真正幽冥地府都闯过去的黄金圣斗士面前,它们这点阵仗不过是小儿科。
            纱织摆摆手,上前一步,缓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这么多年一直留在这里吗?”
            魂魄们见她和蔼,七嘴八舌争着说话,连带着空气亦在嗡嗡作响。撒加截住话头:“行了,一个个来。”向其中一个影子示意,“你先说。”那些魂魄对他甚是惧怕,老老实实依言而行。
            原来此处的矿场开发于40年前,最初为国家所有,后来被之前的矿主买作私产。因为时间久远,它们这些魂魄生前也不是同代人。有的是开采初期就殒身于事故,有的是在后期出事的,还有两个是因为天气不好,冒雨开车运送矿石而造成事故身亡的,在这里最久的待足了40年,最短的也有20年了。
            纱织问起一干魂魄为什么没入轮回,就算早脱离了人的情绪波动,它们还是黯然了一把。原因亦是各种各样,有些是因为在事故中被砸得粉身碎骨,找不到原本的身体后形成执念,故而一直没有走,也有的是因为当初出事是被管事陷害(比如出车祸的两个魂魄),鼓着劲儿想要报仇却无处寻找仇人,所以留了下来。有些同伴在岁月的消磨中淡化了执念,也就离开了,留下的都是些仍然没有放下的。
            听到此处,撒加剑眉一轩,问道:“你们的同伴中,凡是没入轮回的都在这里了吗?”众魂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前的一个迟疑着说:“只要是在矿场这边出事的,都在这里——”
            撒加听出了它话中的破绽:“这么说还有在别处出事的?”
            那个魂魄自死后一直待在这里,委实不能确定消息真假,却也不敢不回答:“听说……有一次矿主请客,挑过两个会做饭的到他家帮厨。噢,就是他在上面的那片房子那里……结果不知道怎么天然气阀门就坏了,那两个人都没能回来……”其他魂魄跟着帮腔,证明确有此事。
            撒加飞快看向纱织,纱织听这些说法都对得上,心下先自信了,只是心内再着急也得先问清楚:“你们确定没有人去过矿主家里吗?尤其是近期。”一众魂魄纷纷摇头:“没有。”“没有。”
            最早现身的那个魂魄说话更加爽快:“咱们都在这地方几十年了,兄弟们向来只有忘记以前的事去投胎的,留下的从没挪过窝。”
            身为智慧女神的人间体,纱织不难判断出这些魂魄并未说谎。于是谢了它们,也劝它们无需再执着,不如尽早轮回,重新开启一段全新生命历程,也好过在这山中作无望的等待。至于能听进去多少,就要看这些魂魄自己了。
            从矿场出来时已到了下午,只不过雨仍然没停,天际一片阴霾,看上去一天中的不同时间段也没什么分别。
            为怕酒吧的人注意到,撒加和纱织没再瞬移,冒雨攀上山坡,回程便比来时多费了些时间。这点于一般人颇耗精力的路程难不到女神与圣斗士,无非是长靴上多沾了些泥浆罢了。
            有了上次春丽被影响的经历,纱织很担心杰玛,遑论春丽只是八字弱,体质好过杰玛很多。因此急匆匆走在前面,推开门看到第一排卡座外杰玛的轮椅,她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瞧这情形暂时还没事。下一刻,腰后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


            IP属地:俄罗斯6楼2024-02-23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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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慢慢走进来!”熟悉的女性口音厉声指示。
              “维亚尼尼小姐?”纱织吃惊了一下,虽然不怕,还是依照她说的,向前走了几步,继而闪在一旁,让出路来。因为站立的角度变了,刚好能见到卡座内的景况,杰玛和尚塔尔护士都被绑成了倚靠椅背而坐的姿势,因为杰玛的脸对着门口,可以看出起码她的脸色与早上无差。另外能见到凯文是倚着酒架背朝门的姿态,只是这个状况看不出其他人都被绑在了什么地方。
              纱织的心念转动不过是在瞬间,撒加已跟在她后面进了门。总算这对鸳鸯大D见识过撒加的身手,不敢托大,德贝汉端着去掉枪柄的猎枪躲在后面,借着纱织挡住撒加视线的机会,抢上一步用枪抵住了他腰眼。就是没等“不准乱动,老实点”的话说出口,眼前倏然一花,撒加已不见了踪影。跟着手上陡然一松,紧紧握着的猎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德贝汉以为见了鬼,本能地抬头,却见撒加就在眼前,嘴角嘲讽地微微一弯,猎枪就像小孩子玩的魔术棒一样在他修长的指间飞舞、旋转。德贝汉一怔,下意识就要往前扑,那边维亚尼尼发觉不对,一手抓向纱织,一手就把枪口转向了撒加。
              只可惜她也抓了个空。
              这两人怎么也想不到,纱织竟亦离开了原地,根本没见她怎么动,但就是出现在了撒加身边,还不忘嘱咐:“悠着点儿。”
              德贝汉此时前扑的动作已然做到了一半,人还在半空中,撒加随手抡起那柄猎枪,将枪管当成是普通的棍子用,迎头就是一棒。德贝汉被打个正着,扑通坠地,两眼呈蚊香状晕去。
              维亚尼尼胆上一寒,恐惧慌乱之中抬手就是一枪。那一枪落空不在话下,然则她也像是花了眼,突然就找不见撒加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颈突地一痛,跟着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纱织赶过去查看酒吧里众人的情况。法夸尔先生大概是反抗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打晕在地上,阿罗拉先生、两位哈钦斯先生都被捆着扔在了里面的卡座里,不管心里多着急也没可能知道外面情形。尚塔尔护士是背对着门的,唯一可能看到方才情形的杰玛因为慌乱中隐形眼镜掉了,实则什么也没看清。解释“制服鸳鸯大D”的经过还不算太难。
              给大家解了绑,救起来法夸尔先生,这些人手充足了,不用撒加和纱织再插手,人人上前,七手八脚捆好了德贝汉和维亚尼尼。说起这两个人来,他们是趁着撒加、纱织不在,高姆先生又出了门时突然发难的。
              那时候是午后,刚刚吃过午餐,大家都有点昏昏欲睡。因为小雨又有转大的趋势,高姆先生感到焦躁,于是出门查看路况。他才走不久,德贝汉就因为一点小事和法夸尔先生口角起来。在智利这种事并不少见,尤其是喝了酒,一言不合就争执乃至大打出手堪比家常便饭,而且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争执的双方往往很快就能和好,照样一块儿喝酒吹牛。所以虽有人劝了几句,却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孰料德贝汉吵了几句就把他那个包抡在法夸尔先生头上也就罢了(大家都是事后知道包里装着猎枪的),法夸尔先生一倒,他就掏出枪来了,威胁所有人不准动,然后由他的女伴维亚尼尼挨个绑人。后来想想,高姆先生是矿工出身,法夸尔先生是他当年工友,撒加之外当属这二人体格最好,要行抢,肯定要先制住他们两个。高姆先生出门是个绝佳的良机,找茬撂倒法夸尔先生,其他人就不成问题了。
              再往后的事都在意料之中。因为还有三个人在外面,为免得他们回来时觉察出不对劲,德贝汉和维亚尼尼没有急着杀人,而是把被捆着的人分别安置在不同的位置上,就像是让凯文背向门坐在吧台里那种,制造一切如常的假象。然后逐一威逼各人交出钱物。
              提起过去两小时的惊魂来凯文仍然心有余悸,拍着胸口说:“我也不是没碰到过抢J,但这两个人真不像啊——而且哪有跑到山里来行抢的?快吓死了。”
              撒加对一干人的道谢及追问制服大D细节等保持了沉默,此时突然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就是早上收音机新闻里提到过的在隔壁镇犯案后在逃的嫌犯。”“啥?”凯文一愣,法夸尔先生仍有些犯晕,其他人都没听到那条新闻,个个一脸懵的架势。
              “智利是拥枪国家,先不提手枪,一般人用枪时会想到提前去掉猎枪枪柄吗?”撒加解释,“这个举动有出其不意的意思,本身就是为了掩藏一些事。如果再结合新闻所说的——”边说边向凯文点点头,“就能解释他们进山来的举动了。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犯了事,在逃,所以不得已而为之。何况新闻里提到,虽然在富塔克尔镇的案件现场没留活口,不过两名大D在逃跑时被人目击,指认其中一人的动作具有明显女性特征。”
              凯文听得又是佩服又是后怕,佩服撒加的推理能力和判断力,后怕“据说富塔克尔镇的案件不是第一起,那两个大D早就在中部城市犯下一连串案子了,心狠手辣,从未留过活口”。
              阿罗拉先生升起一片疑云,想着等会儿一定记得问清楚,德贝汉和维亚尼尼是否J过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就算不是他们,或者他们从同道中人处听过某些消息,跟哥哥的下落有关。
              尚塔尔护士自由后的第一件事是服侍杰玛吃药,杰玛却是很兴奋:“纱织小姐,幸好是你们先回来了,要是高姆先生先回来,他只有一个人,很可能打不过这两个坏人呢。”尚塔尔护士直接去翻维亚尼尼放在钢琴附近的旅行包:“还说呢,居然连我给你打针的医药箱都抢走了,杰米尼先生若晚点儿回来非出大事不可。”
              一句话提醒了保罗·哈钦斯,跟着抢着翻德贝汉和维亚尼尼的背包:“我的怀表,手机……”翻着翻着忽然想起来,倏地直起腰,“我把钱包放在房间里了,还有老爸的金十字架,不知道被偷没有……”
              老哈钦斯先生试图劝儿子不必慌成这样,反正大D都逮住了,钱财被抢了再拿回来就是。奈何做父亲的稳不住儿子的脾气,他这边一折腾,凯文和法夸尔先生这种没多少钱的也担心起了自己那点小家底。连尚塔尔护士都一边给针头消毒一边提醒:“城户小姐,杰米尼先生,你们最好也回房间看看丢没丢东西。”
              这边正忙乱着,凯文才要回后面看看,阿罗拉先生突然说:“我要喝酒。”凯文脚步一顿,回头看时,阿罗拉先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酒架,一脸严肃不似玩笑,想想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只得耐心应道:“想喝什么酒?我这就调。不过先生,你不用先去检查下行囊吗?”
              纱织注意到少了一个人,问道:“请问谁看到克拉拉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老哈钦斯先生跟儿子说:“克拉拉在房间午睡不会有事吧?”


              IP属地:俄罗斯7楼2024-02-23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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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罪案进行时
                酒吧的卫生间在最后一排卡座再往里走不远处,厨房则在另一个方向,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连接在吧台和表演区域之间的空地上。厨房和地下室连通,地下的酒窖分为两层,取用时很是方便。
                厨房另一侧则又是一段短短的走廊,通向后面的院子。出于防范山中偶尔会出现的猛兽的目的,院子的围墙建的很高,中间铺着石子小路,路边是花坛,很可惜被这几天的风雨打了个七零八落。
                正面的两间房子明亮宽敞,当初是矿主的卧室和起居室,如今被改成了高姆先生和助手住的地方。院子两翼另外各有几间小巧的平房,只不过如今左右各只有两间房子作为客房在使用,另外两间房子一是堆满了各种杂物的储物间,另一间作为洗衣房在用,均不能住人。
                杰玛和尚塔尔护士昨天订的客房就在左首第一间,与克拉拉一家订的房间中间隔着洗衣房。不过今天大家都在前边的酒吧,克拉拉是突然觉得困倦想要小睡一下的,所以没再去杰玛她们的房间打扰,而是回了昨天舅舅住过的那个房间。
                按照老哈钦斯先生的说法,克拉拉回房午睡尤在德贝汉和维亚尼尼发难之前,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3小时。而直到此刻,房间里不仅仍没动静,纱织连敲几次门亦无人回应。连老哈钦斯先生喊着:“克拉拉,给外公开门。”也没有应答。
                不祥的预感在纱织心头升起,撒加示意她不要着急,自己转到屋后的窗户处。这间客房据说是以前给矿主家佣人住的,只有后面的一扇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撒加试着推了推,与门一样,窗户也关得很紧。天堂酒吧四间客房的门窗全采用了横向的插栓式,从常理来说只能自内部关闭,而窗玻璃也并无缺损迹象。
                撒加回到门前,老哈钦斯先生已快要哭出来了:“克拉拉她,她是不是生病了……”有德贝汉和维亚尼尼的事情在前,老先生只敢往好的方面假设。纱织正低声宽慰老人,听到撒加回来满心期盼地扭头,见到他面上神情,心忽地沉了下去。
                “只能把门撞开了。”这种门来个几百扇也拦不住黄金圣斗士,撒加踹开门,老哈钦斯先生急着往里进,纱织伸臂拦住:“请等一下,您最好先不要进。”一行说,一行随着撒加进到室内。
                里面果然出事了。
                克拉拉穿着睡衣,悬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双脚垂在半空,正下方有一把倒在地上的高背椅。
                撒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早已没救了。纱织仍抱有一线希望,可是等撒加将克拉拉放下来,这最后一线希望也随之宣告破灭。克拉拉的身体已经凉透,而且开始出现尸僵,至少已断气几小时,很可能她回房午睡后不久即遇害。
                老哈钦斯先生眼睛不好,又被撒加高大的身材挡着,看不清屋内情况,焦急地站在门口询问:“城户小姐,杰米尼先生,克拉拉她……她怎么样了?”
                纱织心中不忍,然而事到临头,总还是要解决和善后的,只能压抑住情绪,向撒加道:“JC一时之内到不了,检验现场、查找证据都要看我们的了。”撒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请你先陪老先生到前面去,我随后就来。”
                听说克拉拉竟至上吊,前面酒吧里的人无不大吃一惊。老哈钦斯先生多少已有所预感,乍然得到证实,眼前一黑栽在地上,被保罗·哈钦斯先生和法夸尔先生合力扶到卡座的沙发上躺下。
                杰玛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巴巴看着纱织,纱织心内难受,却也不能乱说,低头艰难地道:“是真的。”想到克拉拉开朗的笑容,杰玛忍不住哭出声来,尚塔尔护士顾不得别的,手忙脚乱地安慰。
                凯文看着被靠墙安置在地上的德贝汉和维亚尼尼,走过去踢了一脚:“肯定是这两个家伙,是他们杀死莫雷诺小姐的!”
                众人吵嚷半天,两个大D开始渐渐醒转。德贝汉挨了一脚,冷冷回复:“我们可没杀那个小丫头。”
                保罗·哈钦斯突然失控,冲过来又朝着狠踹几脚:“还想骗人!除了你们还有谁会杀克拉拉,其他人为什么要杀她?”
                维亚尼尼尖叫一声:“杀过的人我们都认,多不多那丫头一个也没差。但没杀她就是没杀,别想硬栽给我们!”德贝汉知道左右逃不脱了,反倒冷静下来:“我们的确想着不留活口,但没法确定出去的三个人什么时候回来。酒吧老板也就算了,要是杰米尼和城户赶在我们在后面的时候回来,杰米尼又会功夫,只留一个人在外面很难制住他们两个。所以我俩打算的是把你们全部控制以后再动手,连你们放在后面客房的行囊都没顾得上看,根本没时间杀那小丫头。”
                “撒谎!”保罗·哈钦斯怒斥道,吵醒了他父亲。老哈钦斯先生一口气缓过来,随即想起才认回外孙女她就离开了人世,不由得老泪纵横。一直发愣的阿罗拉先生回过神来,被老人的伤痛触动情肠,坐过去安慰。
                “多少大案我们都认了,会在这个丫头这里撒谎?该不会是你们之中谁杀了她,想让我们两个背黑锅吧?”维亚尼尼大声反驳,保罗·哈钦斯气得脸色发紫,又要冲过来动手,撒加恰好此刻进门。
                “撒加,可有什么发现?”纱织迎上前问道。
                撒加走到一干人之中,沉声说道:“我刚检查过了,门窗都是从里面闩死的,除撞开门时造成一些损坏外,其它一切完好。窗玻璃,包括窗框,安装痕迹是陈旧型的,房间的盥洗室只在靠近天花板那里安了排风扇,连小孩都没办法进出,并且也没破坏迹象。”停了一停,补充道,“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而且屋顶完整,没有近期动过的痕迹,地面上也没有多余印记。当然,这种天气,后面又是石子路,想留下脚印之类的也不容易。”
                酒吧里的各人听得发怔。好一会儿,凯文才迟疑地问:“难道,莫雷诺小姐是自杀?”老哈钦斯先生第一个不信:“克拉拉才和我们相认,还说她‘终于又有家’了,好好的自杀干什么?”保罗·哈钦斯只得安抚父亲:“爸爸,你不知道内情,不懂现在的年轻姑娘都在想什么,先不要激动。”
                纱织同样不相信,克拉拉不是那种会弃世的性格,别说她刚刚才找回家人,就算真的有哪些外人无从得知的痛点,但相隔时间过短,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有如此大的转变。更何况——那个现场,简直干净得过分了,透着违和之感。
                “不是自杀。”撒加进门之前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猜疑出现,“我有好友是法医,曾经就各自的专业交流过。莫雷诺小姐遗体的状况不符合自杀特征。”
                杰玛听闻噩耗后一直抹着泪,突然开口道:“这里没有外人,克拉拉要不是自杀的话,凶手一定还在这里!”一语激起千层浪,哪怕尚塔尔护士想阻止也已来之不及。在场诸人你看我,我看你,阿罗拉先生脸色灰白,法夸尔先生两眼圆瞪,保罗·哈钦斯嘀咕着:“什么自杀特征?要真不符合,除了那两个恶棍还有谁有可能杀克拉拉?”
                “无论如何必须先报J。”纱织心知杰玛说的没错,德贝汉和维亚尼尼的话里也没有漏洞,凶手就混迹在众人之中,于是让凯文给J局发传真。凯文遵从去了,然而少不了叨咕:“JC什么时候能来还不知道呢。”“那也必须先告知案件情况。”纱织的态度斩钉截铁。保罗·哈钦斯跟着补上一句:“让他们来的时候多带人手,之前他们就没逮住这两个坏蛋,不然克拉拉也不会死。”
                “哼。”维亚尼尼人虽被捆得结实,仍然极力昂起脖子,鼻孔朝天,一副不愿再和这些人搭话的不屑姿态。


                IP属地:俄罗斯8楼2024-02-26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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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说着说着又要争执起来,门上铃铛响起,高姆先生念叨着:“还好还好,起码路况没更恶化。”走了进来,雨衣在地板上滴下一连串水渍。
                  “怎么?”见到室内这般情形,做老板的少不得大吃一惊。然而他既回来,接下来行事倒能方便不少。
                  纱织逐请高姆先生在前看住众人,暂时不要随意走动,要问发生了何事只管找凯文就行。她自己则与撒加一起回到后院,再次来到克拉拉遇害的房间。
                  房内并无血迹或搏斗痕迹,由此可知,凶手要么是克拉拉绝无防范心的人,要么是极熟悉这里客房构造,能通过一些方式悄无声息进入房间。无论哪一种,皆只有酒吧内的人能够做到。
                  纱织戴上手套在房间内部细细验看,有些可惜眼下没有专业设备,无法检测指纹,心内却亦多少有了判断:如今就是偏远乡下的小扒手都知道作案时预备手套,就是瞬移回日本找设备来怕也测不出什么。
                  几间客房的布局大致相同。床铺、桌椅、沙发,乃至床头柜、电视柜和各房间的小冰箱等,包括盥洗室里的花洒、洗手池、收纳柜,皆是一式一样。室内没有暗道一类的东西,地面干净,除不同房间客人的行囊、背包等物不一样之外,似乎并未多出什么不一样的物品,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特别之处。虽说不便查看那些私人物品,但行李箱上锁,背包拉链关上,在柜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很难想象这些能成为制造密室的工具。
                  克拉拉的遗体被放置在沙发上,撒加一行指点一行向纱织解释:“她颈中的绳子勒痕在第五、六节颈骨处,和引颈自杀者的状况不符,位置明显偏下。还有这里,伤痕叠加的地方出现特殊白色,但两处伤痕并未完全重叠,边上突出来的这个印迹就是指痕,很可能是凶手的拇指指印。”
                  “难道,是凶手直接——”纱织阅读的范围很杂,闲来无事时还翻看过卡妙的专业书,一见这个痕迹,立即明白了撒加所指,小心解开克拉拉胸前睡衣纽扣,只见她胸口处果然有一道淤青。只是人死之后,血液循环停止,皮肤变成灰白色,所以看起来并不明显。
                  “凶手是单手扼死她的。”撒加将纱织的未尽之言补充完整,既然要破案,就一定要直面某些问题,“——而且曾用膝盖抵在她胸前,以确保她临危时的本能反抗不能奏效。从这点看,凶手是个男人,身体强壮。”
                  纱织黯然地点点头,卡妙的书上也提到过,可致人死命的按压会造成人体被压部分皮肤颜色异常,克拉拉身上并没有多余伤痕,颈中的伤痕完全符合遇害后再被悬挂形成的特征。撒加的发现有助于进一步缩小嫌疑人范围,只是……想到克拉拉遭遇的痛苦,她是那么体贴的人,哪怕不经意的细节都为他人考虑周到,却有人能忍心对她下这种手……
                  现在唯一能为克拉拉做的,只有找出凶手——
                  “让我过去!那是我自家人,我姐姐就这一个孩子,被人害了,怎么就不能再看她一眼?不让亲人看她,难道是怀疑我们?”
                  “我女儿没了,外孙女也没了……”
                  “两位,两位先生,就算现在过去看也于事无补——请再等等,说不定杰米尼先生他们很快就能有所发现。”
                  与后院连通的走廊那里传来争吵声,听起来是两位哈钦斯先生等不下去了,非要过来再看看遇害的家人不可。高姆先生虽然从昨天就不太对劲,但这里总归是他苦心经营的产业,发生命案,他比谁都盼着赶紧查得水落石出,纱织和撒加自有令人不由自主信服之力,他听进二人的嘱咐,所以竭力劝阻。
                  纱织微微皱眉,不是不能理解被害人亲人的心情,可证据若是因此湮灭,就算能找出凶手也无法从法律意义上对其进行审判了。
                  撒加明白女神顾虑所在,出门询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交涉的,不过纱织更相信即便撒加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一般人都很难得有胆量开口了——虽然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风度翩翩平易近人的。争吵很快平息,此外撒加还带回一个消息:早饭过后凯文曾经打扫过客房。
                  “那这是什么?”纱织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撒加闻声看去,是一根环状橡皮筋,掉落在房门靠近门闩处的下方。
                  橡皮筋这类小物件虽不起眼,可用之处却不少。克拉拉是短发,但偶尔扎起碎发时也用得到橡皮筋。只是房门处这个与她前两天用的不太一样。
                  纱织用拇指和食指撑起皮筋来:“这个圈很小,而且弹力很强,打开就不容易,不适合绑碎发用。”再仔细看,皮筋圈向内侧的部分还有几道明显的划痕,从间隔距离判断,应当是被用力撑开后留下这些痕迹的。
                  撒加也认出来了,这种橡皮筋有时会用在小男孩会玩的老式玩具上,比如一些“塑料solidar”的关节处,男孩子扎弹弓时也时常用到。当年加隆就不知道给迪斯、米罗他们做过多少这一类小玩意儿,反而是他,因为少年时就习惯了严谨自守,又忙于修炼和圣域里的各种事务,对这类玩的东西了解得少。
                  凯文既然打扫过客房,这种东西就不可能是昨晚留下来的。在撒加等人过来敲门之前,这里只有克拉拉和那名凶手来过。如果橡皮筋不是克拉拉的,那就一定是凶手留下的!
                  纱织凑到门边,对比着房门关上时和橡皮筋掉落的位置,又量了一下门闩的长度。她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当时情景:凶手潜进房内,杀害了克拉拉,伪装成自杀后就着手制造密室……窗框之间没有缝隙,而且要在窗户上做手脚很容易看出来,凶手只能通过门出去,所以摆弄着门闩……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门闩上,脑海中逐渐浮现起具象化的画面。
                  “哗啦”!
                  前面酒吧那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东西轰然倒塌。跟着传来几个声音混杂在一起的吵闹。
                  “雅典娜?”撒加有些担心。纱织睁开眼,注意到他的眼神,微笑着摇摇头:“没事,思路被打断了而已,续上不难。”转而又说,“还是先去前面看看吧,真相要查,另一件事也不能疏忽。按照矿洞里那些魂魄的说法,它们有两个同伴在这边的厨房呢。”
                  话虽如此,两人过去前面时经过厨房,纱织有意让撒加在外看守,她一人进去查看就行。撒加坚决否定了这个提议。最后双方达成的结果是用小宇宙张开结界,不着痕迹杜绝有人到后院的可能性,之后一起检查厨房。
                  这地方最早修建时就是厨房,虽出过事故,不过天堂酒吧开业也许多年了,当初的痕迹已然无影无踪。酒吧营业额高,各种厨具和电器都是最新式的,内部采光效果好,即使在这种天气亦不显阴暗。
                  不过,除非是人们都已经入睡的深夜,否则魂魄是不可能轻易到上面来的。纱织想去的一开始就是连通厨房的酒窖。撒加轻而易举在储存食材的小隔间里发现了通往地下室的盖子,掀开那块板子,就是一排石头阶梯。
                  既然是酒窖,人需要时常下去的,总归不必担心空气污浊一类的事。以撒加、纱织的目力,哪怕在黑暗中也不致碰撞在成排的酒架上,然而这一层,除了一排排的架子、木桶及各类酒之外,没有他们想要找的那些——灵体。
                  凯文说起过,高姆先生虽然学校知识差了些,却是天生做生意的好手,为提高天堂酒吧的品质地位不惜血本,营业需要的各种东西样样都要做好的,而且也真给他这么做起来了。“酒”是酒吧所需第一要物,高姆先生在酒上投入了大价钱,通常而言第一层酒窖就能应付客人各种或合理或刁难的要求,起码他就从没下去过第二层酒窖。据说那里有老板倾尽所有收购来的世界顶级好酒,是用来保值和收藏的,不懂行的人哪怕只是下去看看,都可能引起温度、湿度上的波动,酒就要变味。
                  纱织和撒加对视一眼,下到了第二层酒窖。
                  这里温度明显比上面低很多,空气中的水分含量也更大。这些都是老板用仪器维持的结果,不足为怪,可是下到这一层,撒加与纱织立即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异常。这种感觉上午时已经在矿洞那边体验过了,然而除此之外,明明这地方都是密封着的酒,只有橡木桶那种淡淡的木头味道,两个人却同时嗅到了一种臭味。
                  这臭味极为轻微,然而对于雅典娜女神和黄金圣斗士而言殊为分明。不仅源于他们五感敏锐的感知能力,还在于他们都是从冥界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那分明是尸C味!
                  两点淡淡的荧光在角落处一闪,撒加双目一抬,沉声道:“过来。”纵使魂魄也挡不住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两条人形影子老实地飘了过来。
                  纱织留意到两个影子身体上都有被剧烈撞击的迹象,问道:“你们是当年给矿主帮忙时天燃气explode的受害者?”两个魂魄不敢隐瞒,纷纷点头。纱织脸色沉了下来:“既是这样,你们自己不幸受害,为何还要去害别人?”
                  魂魄们大吃一惊,赶紧摇头,其中一个辩解说:“没有啊~~~我们是有执念,留在这地方快30年了,可从没出过这个酒窖,怎么可能害人……”
                  “没出过酒窖?”纱织捕捉到关键字眼,追问道,“上面经常无缘无故乱掉东西,不是你们的恶作剧?这也罢了,你们的体质阴寒,与人接近,就可能给活着的人身体造成影响,即使并非有意也一样是在害人。”撒加补充一句:“这间屋子里的尸C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魂魄对视一眼,分别向两旁飘开,让出身后的墙壁:“你们说的是它……”


                  IP属地:俄罗斯9楼2024-02-26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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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真实的内幕
                    酒吧里的人等得心急的时候,高姆先生觉得再耽搁下去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拦两位哈钦斯先生去见他们家人最后一面了,杰米尼先生和城户小姐终于回来了。
                    保罗·哈钦斯立即走上前:“你们又不是JC,查了这么半天也该够了吧,我们可以去看克拉拉了吗?”老哈钦斯先生仿佛老了十岁,脸上泪痕未干,同样眼巴巴地看着纱织:“我就是去看一眼克拉拉……”
                    至于其他人,杰玛看向纱织的眼神充满期待,相信并等待着她找出真相。尚塔尔护士一心只照看杰玛,事不关己的阿罗拉先生、法夸尔先生和凯文多少亦感到了气氛的紧张,盼着不管结论是什么,那两个调查的人赶紧公布才好。
                    纱织站在酒吧的表演区域前方,面向吧台和卡座,先说明了方才在现场查证的经过,然后才道:“凶手制造密室的手法不太寻常,不过我已经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了。”言毕,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众人,哪怕心里没鬼的,在她清澈威严的目光注视之下,神经亦随之紧绷起来。
                    法夸尔先生对酒吧发生的事牵涉最少,直接开口问道:“一个橡皮筋就能做出密室来?有点太玄了。”
                    “一点也不玄。”纱织已将在现场发现的橡皮筋用手帕包好收藏起来,此时手上拿的是找凯文要来的一根一样的,“请大家跟我来,我给你们现场演示。”她和撒加身上有着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在场诸人均无异议,随他们进入后院。
                    纱织的房间在右首第二间,因为客房的门窗等规格相同,刚好方便用作示范。
                    高姆先生对房间的改建在十几年前,而且当初的想法是只要方便入住的客人锁门就好,越是旧式的规格,越能彰显天堂酒吧的特色。所以客房的门均采用了老式的插栓,门闩主要由三个部件组成。第一是固定在大门上的门插管。第二是门插管内部的L形金属栓,最后一部分是对面门框上的闩管。人在屋内的话,只要把金属闩插入闩管,门就能闩住,就此成为密室。
                    至于如何从外面插上门闩就要用到橡皮筋了。
                    纱织将门关到只剩20公分的缝隙,伸进去一只手,把橡皮筋一端套在门闩管上,另一端挂在门闩的L形把手处。同时注意用手指堵住门闩的出口,确保其不能滑动。
                    几双眼睛随着她的举动,瞬也不瞬地盯着那扇门。
                    纱织完成这些准备之后,开始缓缓关门,在门即将关闭时敏捷地抽出手指。霎时间,门闩陡然失去阻拦,惯性作用下自行滑入门框上的闩管中,橡皮筋失去依凭,随即掉落在正下方,同时房内形成密室。
                    “居然是这么回事!”杰玛领悟的同时又觉惊讶,制造一个密室竟是如此简单。
                    一行人回到酒吧,老哈钦斯先生迫不及待地问道:“城户小姐,凶手是按照你刚才展示的方法制造密室脱身的,那他又是怎么进去的?难道克拉拉午睡时忘了关门?”
                    纱织沉重地摇摇头:“克拉拉是个善良体贴的人,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在小事上疏忽。而且我听她讲过,因为小时候家境不好,租住的区域Z安很差,她一直都有随时锁门的习惯。要说错,她唯一的错就是太过相信别人了。”
                    “比如,明明窗户是虚掩的,但凶手说是关好的,她就信了!”
                    说完这句话,纱织的目光如刀锋一般转向保罗·哈钦斯,看得他心里发虚,不由自主后退几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凯文犹然未解,迷惘地说:“凶手说的?什么意思?”
                    撒加知道少年女神心情不好,于是替她解说:“莫雷诺小姐有谨慎的习惯,按常理肯定会关窗。没关的原因只有一个,即凶手告诉她窗户是关着的,她相信了,没再去检查。而事实上窗户开始是虚掩的,凶手就是从窗子进去杀害了她,然后才从室内关上窗户,用刚才纱织小姐演示的方法逃走。”
                    “谁会这么做?”尚塔尔护士听得入了迷,情不自禁脱口问道。
                    纱织示意撒加自己没事,不必担心,随即继续道:“除克拉拉本人外,从昨晚到今天,进到那间客房的只有三个人。阿罗拉先生,保罗·哈钦斯先生,还有进去打扫房间的凯文。”
                    “即便是凯文打开的窗子,但很难想象他会主动跟克拉拉提这件事,那样过于突兀,而如果不提的话,克拉拉会自己检查窗子并关上,特意留下一扇虚掩的窗户就没意义了。”
                    “当然开窗的还可能是阿罗拉先生,但与凯文一样,他不可能主动跟克拉拉提起‘窗户都是关着的’这件事。虽然大家曾是住在同一间旅舍的旅伴,但主动跟年轻女孩提卧室窗户还是太奇怪了。何况凯文打扫房间时还有可能关上窗户——阿罗拉先生起床之后就一直没回房间,没错吧?”
                    阿罗拉先生僵硬地点点头,他一直坐在吧台前,先是和凯文,后来又和法夸尔先生聊天,直到德贝汉那两人突然发难,所有人都看到了。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指向了保罗·哈钦斯。
                    他头上都是冷汗,神经质地看向盯着自己的人:“看什么?难道你们怀疑我?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外甥女呢?”
                    纱织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动机。但只有你有这个可能性。昨夜老哈钦斯先生不在房里,克拉拉想回房午睡,跟你这个做舅舅的要房间钥匙是很自然的事。你只要故作关心地说几句‘好好睡’‘窗户都关好了,不会有人打扰’之类的话,克拉拉就会相信。窗户的事只有你提才最有可能。”
                    “胡说八道!”保罗·哈钦斯撑不下去地一声大叫,被撒加目光一横,整个人都像是矮了三分,只不过还要垂死挣扎,“你,你没有证据,我要告你FB……”
                    “的确,你做得很严密。就算是回后院行凶,我想只要说一句去卫生间,应该没人留意。而整个行凶过程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纱织静静地说,“不过即便你在全过程戴了手套,但是那个橡皮筋——你肯定不敢用平常扎头发的那根,因为怕被人认出来,还怕上面卷住你自己的头发。放在背包里也不行,因为你需要尽量缩短作案时间,还要提防克拉拉中途醒来,虽然我认为你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以确保她一定会感到困倦。”
                    “——所以你肯定是把橡皮筋套在自己手腕子上的,只要等J方来人后检查一下上面附着的DNA,证据自然就有了。”
                    一语终了,保罗·哈钦斯颓然瘫在地上,不甘心地双手捶打着地面,愤懑难平。
                    老哈钦斯颤抖着冲上去拍打着儿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克拉拉,她是你的外甥女,你姐姐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她不是我的外甥女!”保罗·哈钦斯的精神趋于癫狂,冲着父亲大吼大叫,“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随随便便来个人说是我姐姐的孩子就信。别忘了,咱们家的人都是蓝眼睛,当年跟玛丽安私奔的那个人也是蓝眼睛,两个蓝眼睛的人怎么可能生出有棕色眼睛的孩子!”
                    老哈钦斯先生一怔:“可是,她和你姐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长得像有什么稀奇?”保罗·哈钦斯继续发狂,“全世界长得一样的人多不胜数,她一定是从哪儿听到玛丽安的故事,跑来哄你改遗嘱……”话未说完,脸上已着了一掌。
                    纱织不愿对普通人发脾气,但不能容忍这个蠢货侮R自己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一年前的那场事故里克拉拉不仅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眼睛吗?她能重见光明是因为接受了眼角膜移植手术,你看到的根本不是她本来的眼睛!”
                    “什么?”保罗·哈钦斯呆住了。
                    “就算你怀疑克拉拉骗人,为什么不等下山后做亲缘关系鉴定?为什么非得急着置她于死地不可?”纱织快要被这个蠢货气死了,“到底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还是因为你心里只想着那点遗产,生怕有人来分,所以看到一点不对就急着泯灭这种可能性,连求证都不愿意?”
                    纱织的质问让保罗·哈钦斯无言以对,忽然伏在地上嚎啕起来。


                    IP属地:俄罗斯10楼2024-02-29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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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哈钦斯先生捶打着自己,痛苦不堪:“都怪我,这都是我的错……我当年要是同意玛丽安和卢西奥的婚事,就不会有这种事了……都怪我……”
                      时间渐近傍晚,凯文给J局发传真汇报了最新情况。虽然不知什么时候雨已停了,但无论如何今天路是修不好了。为防万一,保罗·哈钦斯也被绑上,和德贝汉、维亚尼尼并排坐在一起。
                      维亚尼尼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怎么,装得那么像,你不也是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连外甥女都杀吗?”
                      这回轮到了保罗·哈钦斯低头“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杰玛和尚塔尔护士安慰着老哈钦斯先生,另一边,阿罗拉先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继续重复开始的话题:“我要喝酒。”
                      “喝哪种?我来调。”凯文摆出了架势,“还是不要鸡尾酒,直接喝的就行?”高姆先生问起老朋友晚饭想吃什么,他去准备,阿罗拉先生又说了一遍:“这里的酒都不行,我要喝酒,喝最好的酒。”
                      凯文有点发愣,纱织走过来,也不知是在冲谁,更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先生,你这样不行,还是我来吧。”
                      高姆先生莫名其妙地看向撒加:“杰米尼先生,城户小姐这是……”
                      撒加微微一笑,站在纱织旁边:“你很快就知道了。”
                      阿罗拉先生的眼中一瞬间多了些神采,纱织问道:“恕我直言,阿罗拉先生,你一直在找你的哥哥萨迪克·阿罗拉先生,可曾想过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阿罗拉先生稍微有些迟疑,但神色很快转为坚定:“我知道,哥哥无缘无故突然与家里断联,很大概率上是凶多吉少了。急病,意外,遇到事故,或是被抢劫——”说着下意识扫了一眼德贝汉他们那边,“——不管出了什么事,至少我必须找到他,哪怕是带他的骸骨回家,也算是给家里的长辈一个交代。”
                      法夸尔先生没读过多少书,却很佩服意志坚决的男子汉,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有你这份心,肯定能找到你哥哥。”高姆先生也像是被打动了,低下头去,一时看不清他神色。
                      “你的想法有漏洞哪,阿罗拉先生。”纱织指出来,“萨迪克·阿罗拉先生出国旅行,护照之类的证件必须随身携带。就算是突发急病或者遭遇车祸之类的意外,哪怕肇事者逃逸了,只要他的遗体被发现,当地JC就能确定身份,和你们家里联系。即便是被抢JS害……”
                      “通常来说,罪犯行凶后藏S大多发生在熟人作案的情况下,目的是尽量规避自己被怀疑的风险。哪怕有少数陌生人行凶的案例,受害者也基本上都是当地人,藏S是为了拖延案发时间,被害人亲友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出事。然而萨迪克·阿罗拉先生不属于这个范畴,如果是强D杀人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藏S——遇上特殊情况非藏不可的话也没必要藏得过于隐秘。所以问题又回来了,在当今这个时代,你们家人不可能在五年内全无消息。即使是在登山时意外坠崖,萨迪克·阿罗拉先生入住的旅馆也会报J有人失踪,要查出他的身份并非难事。”
                      “当然,同样存在坠崖但并未被人发现或者证件被禽鸟衔走的可能性,不过你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性吗?”纱织问。
                      阿罗拉先生反应过来,急忙问:“什么可能性?”
                      “他被人杀害之后藏S,不是因为遭到强D抢J,而是因为杀他的人本来就有体面的职业,或根本就是需要良好口碑才能经营下去的生意,因而不能让外人知道曾发生过命案。”纱织最后一个字甫一出口,高姆先生坐着的椅子“哐啷”倒地,他虽及时扶住吧台台面没有摔倒,却亦吓白了脸色。
                      阿罗拉先生意识到了不对,追问道:“城户小姐,你发现了什么,请直说无妨。”
                      纱织却转过了头:“高姆先生,是你说还是由我代劳?”
                      瓦尔多·高姆沉默半晌,忽然猛地抬头,一手去抓纱织衣领,绝望地大叫:“你要毁了我……”然而距离虽近,他后半句“我就毁了你”一样没能喊出来,因为一只铁钳般的手闪电一样,牢牢扣住了他那只伸出一半的胳膊。
                      开玩笑,绝望的困兽犹斗还能避得开黄金圣斗士不成?
                      “老板?”凯文有点傻眼,法夸尔先生也糊涂了,两人左看右看,将几人看了个遍,多少猜到了一些,又不敢十分相信。
                      纱织叹了口气,向阿罗拉先生介绍:“这位瓦尔多·高姆先生,天堂酒吧的老板,就是五年前杀你哥哥的凶手。”
                      不单吧台这里的几人,连卡座那边的杰玛和尚塔尔护士、老哈钦斯先生,还有靠墙地板上的保罗·哈钦斯跟德贝汉与维亚尼尼,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再看高姆先生,垂头丧气,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绝望的颓唐气息。不用他再说什么,明眼人一望即可知真相。
                      阿罗拉先生激动地站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纱织解释说:“据我推断,高姆先生应该是过失伤人。”
                      她和撒加在第二层酒窖见到了当年过来帮工的两个魂魄,却没想到,那里其实还有第三个魂魄在。然而与前两者到底还能自由行动,甚至在特定情况下可与人交谈相比,这个魂魄被砌死在了酒窖墙体的深处,身上压了沉重的水泥,口中不仅被灌满了水泥,还被放入了一个十字架。这些措施使得它无法活动,也无法开口,连另外两个魂魄也无从得知它的来历。
                      但纱织和撒加花了些时间终于弄明白了,它生前就是萨迪克·阿罗拉。当年它也曾经到过纳塔格雷镇,住的是镇上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因为有意进山露营,所以只住了一夜,在服务生的眼里它是露营后直接北上去参观其他城市了,自然不会格外留意它的下落。
                      萨迪克·阿罗拉到了天堂酒吧,本意只想喝一杯,在老板的推荐下尝试了新推出的鸡尾酒,结账时才发现这里的价格超出了其对本地物价水平的认知。它那时候是失业状态,虽有积蓄,可是未来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因而与老板争执起来。吵到上头时在酒吧老板的猛力推搡下站立不稳,倒下时后脑勺磕在了吧台一角。
                      当时正值旅游淡季,又逢智利当地的工作日,凯文的前任刚刚离职,酒吧还没有招到新人,只有高姆先生一个人在。所以他在第一时间考虑了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天堂酒吧声誉,决心极力隐瞒。
                      先把尸体藏在酒窖,然后买材料,亲自动手扩充第二层酒窖,将尸体包裹好好砌进水泥墙深处——在这过程中还抽空去了山下教堂,求到了放入尸体口中的十字架。说起来是项大工程,不过高姆先生是K工出身,当初改建酒吧时为了省钱也是处处亲历亲为,做起类似的事情来称得上另类的“驾轻就熟”。
                      从那以后又平静了五年,直至阿罗拉先生也来了天堂酒吧。大约是血亲之间特有的神秘感应,萨迪克·阿罗拉察觉到弟弟的气息,但它被禁锢着不能动弹,只能凭着那一点不甘爆发出的微弱灵力在外制造掉落东西等意外,试图引起弟弟注意。虽则它并无伤害旁人之心,然而杰玛·哈特莉体质实在太弱,到底受了影响,并因此引起了纱织的注意。
                      至于纱织得到的另外一条消息——人死之后,魂魄要七天后方才离体,亦即形成真正的灵体,所以她想要再见克拉拉一面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了,那就是又一回事了。
                      “就为这,你就杀了我哥哥!”阿罗拉先生激动地朝酒吧老板扑过去,被凯文和法夸尔先生拉住了。一个说:“我这就给J局发传真说明,法律会给你公断的。”一个劝:“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不要犯和瓦尔多同样的错。”
                      高姆先生垂着头,心知证据就在酒窖的墙体里,城户小姐连这个都推测到了(纱织略过了与灵魂交流的部分未谈),又有杰米尼先生在旁,无论否认还是逃走都属妄想。唯独还是觉得冤枉,山上的消费本就高于平地,又是对方先动的手,怎么偏偏就该怪他……
                      纱织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说道:“高姆先生,可能在你心里当初是争吵中的正当防卫吧!可就算你的行为情有可原,但其中的细节差别需要由法律衡量。你没有报J,还为了逃避责任LN尸体,这些行为早已超过了情有可原的范畴。”
                      瓦尔多·高姆一声哀嚎,痛悔地落下泪来。
                      凯文一天之中第三次发传真给山下的J局。这天发生了太多事,传完之后,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传真机“嘀嘀”作响,有消息回来了。他拿起一看,公布了今天第一件高兴事:“救援处发来的消息,雨停了,他们很快就能疏通道路,最迟大后天,咱们就能下山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
                      撒加看向纱织,纱织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的报告还缺几个数据,咱们还得往智利北部城市去一趟,把数据补充完整——”
                      (本篇完)


                      IP属地:俄罗斯11楼2024-02-29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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