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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古典庄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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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说明:本文是“女神与十四黄金侦探系列文”时间线上的第九个故事,但因为个人脑洞关系我是第六个完成的。1.本文的写作比较仓促,导致了构思过程中各种梗比较乱,存在Bug等现象。2.这一系列文均为无CP,本文的男主角是史昂,女主角是雅典娜的人间体城户纱织。3.为了增加案情难度我在文中引进了多个枝节人物,存在文字粗糙和喧宾夺主之嫌。
雷者慎入。


IP属地:俄罗斯1楼2024-03-21 08:16回复
    一 和教皇一起度假
    墨绿色轿车驶出奥尔堡机场,平稳顺滑地融入到街上的车流当中。这座丹麦第四大城市虽然在市区的规模不大,悠久的历史和旖旎的自然风光却吸引着全世界的观光客,每年接待的游客以数百万计。自然,纵使交通状况不似纽约、伦敦等大城市那般拥堵,道路上的车辆也一样是川流不息的。
    这种情况最考验司机的技术。
    后座上的紫发少女星星眼看着正在开车的翠色长发青年:“教皇爷爷,没想到你的驾驶技术这么棒呐!”
    “咳咳~~”史昂差点把自己呛到,“雅典娜,哦,纱织,你真把我当老古董了啊~~”无奈地笑笑,“就算是教皇也不必一直坐守圣域不动的。有时候需要到外面办事,当然是考个驾照方便些。”一打方向盘超过前面一辆车,又叮嘱说:“别忘了,等会儿到了古典庄园,应该怎么叫我哦。”
    “是,先生!”纱织响亮地回答,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是她被提醒要注意规避“习惯成自然”的力量了呢!但是和教皇爷爷一起出来度假,还要和他的老朋友见面,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这种体验比什么都难得。
    圣战结束后所有的战士都被重塑了身体,所以史昂自然和老战友童虎一样,回到了青春逼人的18岁,尽管他们实际年龄都是261岁。此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战士们的身份和H照一类的证件。
    瞬移是黄金圣斗士的必修课,但不论公事私事,总有一些特殊情况需要在目的地耽搁,存在租赁、住宿或与当地某些机构打交道的可能性。遑论当所有战士都复活后,并非每个人均擅长瞬移。事实上,圣域在这方面的安排很周到,圣斗士们皆拥有出生地及修炼地的合法身份和H照。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老一辈的童虎和史昂,尤其史昂,虽然教皇的身份可以在因公出行方面带来很多便利,但在一些需要低调的事务上就不那么方便了。还有十三年前过世的艾俄洛斯。
    少年女神动用一切力量补上了这个Bug,确保每一个战士都不会因为这方面受到影响。身份、H照、驾照,银行账户和必要时的飞行执照(圣域的教学包含了各种实操技能),任何世俗生活中可能会用到的证件和证明均囊括在内。然而毕竟准备完善是一回事,实际运用是另一回事。
    就像她虽然为大家准备了驾照,却从未认真考虑过以教皇的年龄,驾驶水平究竟在什么层面上一样。
    这次和史昂出行对纱织来说是非常新奇的经历。不但因为有机会坐他开的车,还因为纱织对教皇在世俗社会中的老朋友是什么样子非常好奇。毕竟上一代的圣斗士们牺牲多年,史昂的老战友只余童虎一人,而他早年在世俗生活中交到的朋友也不可能一直留到今天。
    在后视镜里看到纱织的表情,史昂失笑:“今天咱们要拜访的,对他来说我是老朋友,不过对我来说他只能算小朋友。”
    “咦?”纱织更好奇了,兴致勃勃洗耳恭听教皇爷爷的故事。
    故事其实不复杂。大约60年前,埃及的金字塔底有恶灵逃逸——据事后追查,是当地的巫师试图让他们所信奉的X神现世,因而操控了整件事。很显然恶灵不愿意受制于几个野心大于能力的巫师,又要躲避埃及本土ZJ人士的追捕,居然给它辗转逃到了北欧。消息报到史昂那里的时候,恶灵正在丹麦出没。
    那时候的圣域虽已有圣斗士就位,但主要任务在于传承——因为距离圣战仍有几十年的岁月间隔,他们注定没可能在身体巅峰时期参与一线战斗了,故而以教导和培养年轻一代为主。
    因此史昂决定亲自解决这件事。以黄金圣斗士的力量,哪怕年事已高,对付恶灵一样不算难,然而说巧不巧,那次恰好赶上了丹麦几百年一遇的特大海啸。到底是201岁的老人了,虽然收拾了恶灵,并在海啸中救下了很多人,史昂却也不可避免地身负重伤,最终被当地15岁的少年所救。也就是今天他和纱织要去看望的安霍尔伯爵克里斯·卡伦,当然那时候他仍姓伯纳德,“卡伦”这个姓氏是他婚后遵从的妻姓。
    注意到纱织兴致高昂的好奇神情,史昂很想摸摸头,于是就用念力操纵方向盘,扭过身真这么做了。然后才继续解释:“克里斯那时还不是伯爵,也不是伯爵之子,他是一个穷牧师的儿子,因为安贫乐道和博学非常受人尊重,但是家境非常贫寒。”
    少年克里斯·伯纳德把史昂安置在了自己家一处久已不用的房间里,想方设法找齐了他所需的药品,每天按时送来食物。这个过程其实并不长——黄金圣斗士的恢复速度是惊人的,但就在这短短的4、5天时间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或者说,成为了忘年交。
    史昂为克里斯带来了外面的世界,而且,在克里斯保证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后(做了快要两百年教皇的史昂有能力看出一个少年的真诚)告知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往后的岁月里,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份友谊,每年都会通信(过去的13年除外),史昂偶尔出差也会顺路来看克里斯。
    “那这位克里斯先生怎么又成为伯爵了呢?”纱织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听得津津有味。史昂笑着回答:“因为特殊贡献啊。”
    老伯纳德先生虽然有着那个年代的人而有的固执和倔强,但对儿子的教育一向重视,竭力支持儿子读大学。而与史昂成为朋友的克里斯对家乡以外的世界产生向往,渴望着走出去看一看,随之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功课上,考入了哥本哈根大学考古系,后来又作为交换生到奥斯陆进修。
    也许老伯纳德先生曾经遗憾过儿子竟然没有选择神学,但克里斯在考古上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学成后不仅参与了多项重要的考古挖掘工作,作为国家指派的重要学者加入过与意大利、埃及等多地的合作项目,还通过研究将奥尔堡本地的建城历史又向前推进了一百多年。鉴于他的突出成就,女王册封他为安霍尔伯爵。虽说此一头衔不能由后代继承,但克里斯并未在这方面停留过多注意力,一是因为他本身的不在意,二是因为他得到了奥尔堡公爵小姐的青睐。
    “简直像是十九世纪的古典浪漫小说。”纱织不由得感慨。
    史昂对此表示赞同:“没错,虽然我知道克里斯是很好的人,这些都是他应得的,但也必须承认有巧合及运气的成分在内。”
    考古挖掘需要运气,很可能多年的心血仅仅因为运气不佳就付诸流水,爱情也需要运气。“奥尔堡公爵”是丹麦最古老的贵族头衔之一,也是在继承方面最早平权的贵族头衔之一,允许女性继承甚至早于王室。那一代的奥尔堡公爵只有一位独生女佩鲁玛尔·卡伦小姐,继承爵位方面不成问题,可公爵小姐的婚姻问题就成了头等大事。
    佩鲁玛尔小姐比克里斯年轻15岁,很难说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交集。也许是克里斯结束海外的学业后回到家乡,带来的各种古怪玩意儿和有外界风景的照片在童年佩鲁玛尔心中树立起了最初的偶像形象,也许是成长过程中两人的通信与克里斯在学业上的指导让少年佩鲁玛尔产生了依赖,也许是克里斯在专业上的精进和学者风度让成年佩鲁玛尔萌生了倾慕……
    总之,忙于事业的克里斯那些年一直单身,而公爵则一直操心着唯一女儿的终身大事,直到发现两个人早已情投意合。最终,克里斯在35岁那年以入赘的形式与佩鲁玛尔小姐举行了婚礼,并在次年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瓦尔普,是个非常可爱的漂亮女孩。
    克里斯曾想请史昂做瓦尔普的J父,虽然因为J派不同及史昂身份的关系最后没能付诸实践,但史昂见过小女孩的照片,还送了昂贵的礼物,在实际行动上履行了J父的职责。
    “后来呢?”纱织听得入了迷,这是个多么美好的故事啊!
    “后来……”史昂悠悠说道,“克里斯和佩鲁玛尔都很喜欢小孩,也约定了要有很多小孩。不过因为佩鲁玛尔身体不好,所以直至瓦尔普17岁他们才有了第二个女儿蕾布尔,就普通人而言,他们一家四口那个时候是幸福的。”
    纱织觉得心像是被揪了起来,听教皇爷爷这么说,似乎救过他的克里斯先生后来遭到不幸了……
    果然,史昂接着说:“也许是因为太喜欢孩子了,瓦尔普又是那么多年里唯一的孩子,所以克里斯和佩鲁玛尔把她惯坏了……”
    像很多影视剧里出现过的情节那样,瓦尔普·卡伦把爱情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当她遇到年轻英俊的股票证券商普赖尔·阿瑟的时候,整个人立即沦陷在了数不清的甜言蜜语之中。克里斯和佩鲁玛尔都不是势利的人,可是他们清楚发现了普赖尔目光中的狡黠,试图劝女儿不要过于信任对方。但瓦尔普什么都听不见进去,认准了父母是瞧不起男友的平民出身,就是见不得她自己选择爱情,一气之下不仅签下父亲用来试探普赖尔的要求她放弃继承头衔的协议,还和对方私奔到了南非结婚。
    这一切发生在18年前。过去的这些年里,瓦尔普除在婚后的第三年寄来一封没留下地址的信,说明自己已经有了一对龙凤胎并附上孩子们的照片外,再没有和家人联络过。在这个通讯高度发达、使用互联网就能连接起世界两极的时代里,与一个人断联也是如此简单:只要她没有注册社交软件或者直接关掉网络。
    “就连14年前佩鲁玛尔去世,瓦尔普也没有回来。”史昂说,“也许应该说克里斯和蕾布尔想要通知瓦尔普,葬礼的信笺却无从寄出。”
    “怎么这样!”纱织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无论是神话时代的往事还是这一世的经历,她都从没想过有人竟会对疼爱自己的父母存在这样大的恶意。虽说作为贞女神她并不真正了解爱情的魔力,但是对于正常人来说,哪怕父母的反对错了,难道不是努力向他们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吗?


    IP属地:俄罗斯2楼2024-03-21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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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昂安慰道:“虽然当年很荒唐,不过瓦尔普和普赖尔总算带着孩子回来了,就在两个月前。所以克里斯邀请我到古典庄园去住几天,见一见他的家人。”
      纱织稍稍放下了心,好在那个姑娘还没糊涂到底,还有回头的机会。不过——她怎么会突然想通的?
      史昂很懂少年女神在想什么,所以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口。事实上,克里斯在跟他联系时曾表达过类似的担忧,担心瓦尔普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而且克里斯作为父亲,不能,亦不敢考虑得过深,可是他在书信和邮件中字里行间却隐隐透露出与18年不见的女儿的隔阂。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两人说话的时候轿车驶出了奥尔堡城区,在城郊的公路上开了一会儿,转向一条平整的乡间小路。不多时,此行的目的地——加兰斯特村便已近在眼前,古典庄园就在村子靠近森林的那一头。
      纱织专门学习过历史和古代文化,不难看出这栋漆成淡绿色的房屋至少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房子不算高,一共三层,由结实的砖墙构成,不过当然了,在过去的几百年中肯定已经修缮和翻新过数次,所以时至今日仍展现出能抵挡一切自然或非自然破坏的姿态。房子两翼向旁伸展开去,带着雅致的法式建筑风格,有着宽敞的游廊和漂亮的山形墙。
      这是一栋与古老贵族世家十分相称的住宅,就连“古典庄园”这个名字也恰如其分。
      史昂的车开进庄园大门,拐了一个弯,迎面是一条两旁栽着杉树的林荫道。虽然对于10月底的北欧来说,这时候不需要林荫,观赏价值也没有夏季好,但仍彰显出一种优雅的气派。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扶着拐杖沿着平台慢慢走来,迎接远方来的朋友,正是史昂的忘年交,克里斯·卡伦。他身边还有一个16岁左右的金发姑娘.
      “啊,史昂,你比以前更年轻了。”克里斯高兴地和老朋友握了手,有感而发的话在旁人听来只是旧友之间的客套,但纱织知道他的感受很真实。当然,克里斯知道史昂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很快把“年龄和外貌”话题含混过去,给身边的女孩作了介绍。这是他的外孙女莉萨,瓦尔普那对龙凤胎中的女孩。
      史昂也向祖孙二人介绍了纱织。纱织在外的身份是他的学生。自然,纱织娇小的身形和东方人比实际年龄显小的轮廓都帮到了忙,尽管史昂的外貌一样十分年轻,不过做她的老师还是有信服力的。
      两位老朋友寒暄几句,克里斯带史昂和纱织走进门厅。莉萨先一步回了屋内,告诉管家外公一直念叨着的好朋友到了。所以克里斯一行三人进门时几乎全家都出来了。史昂是第一次见普赖尔·阿瑟,这人虽已将近40岁,保养得却很得宜,外形上依然有着迷人的风度。相形之下,瓦尔普虽然和以前在照片上见过的相差无几,但近看时化妆品也遮不住眼角的皱纹,很难说是因为过得操劳还是她连续生了三个孩子的缘故。莉萨除了她的孪生兄弟杰斯帕外,他们还有个只小两岁的弟弟马库斯。
      蕾布尔·卡伦已经继承了从母亲那里传来的头衔。因为姐姐当年的事,母亲又早逝,父亲转变了教育方针,所以她被教养得很好,是传统式的落落大方的淑女。不过毕竟只有22岁,偶尔还是会流露出活泼的一面。
      除管家和佣人外,家里人还有克里斯的远房表亲斯特凡·伯纳德和让娜·伯纳德夫妇,他们最初是在女主人过世后来帮助表哥料理家务的,后来因为适应方面的问题就一直住了下来。如今十多年过去,早已被视作这个家中的一分子。
      此外还有克里斯以前的学生,也是他另一个忘年交奥利维耶·莱恩,刚好过来拜访,也暂时住在古典庄园。
      女管家基特太太让人接过史昂和纱织的行李,亲自把他们送到二楼的客房。纱织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对着庭院的一边,从窗户和阳台随时可以欣赏外面的景致。史昂的住处与她隔了几个房间,不过那是为了方便老朋友之间聊天特别安排的,因为他的起居室与克里斯的起居室是连通的。
      年轻的女神简单洗漱后换过衣服,史昂也已整装完毕,两人一起走下螺旋式楼梯,基特太太正在楼梯下等候。克里斯也在大厅,他刚刚站在窗边,天开始阴下来了,相信很快就有降雪。
      “咱们人多,去小客厅那里喝下午茶。”克里斯兴致很高,带史昂从门厅旁边的一扇门过去,就是通常家里有客人时喝茶的地方。舒适的长沙发和缎面靠背长椅布置出一个足够舒适的空间,女佣人很快端上红茶和曲奇以及包括肉松、浆果、奶油等多种馅料的丹麦酥,还有预备好番茄酱、蜂蜜芥末、洋葱之类不同配料的丹麦热狗。
      丹麦曲奇通常是由新鲜牛奶和加仑子制成的,有着浓郁的奶油醇香。纱织取了一块慢慢品尝,打量着这个空间。
      厚厚的锦缎面家具,闪闪发亮的铜器,典雅的落地长窗——所有这一切彰显的不仅是富贵,还有一种老式的北欧贵族世家的味道。不过这个家虽并不阴暗,给人的感觉却是明亮大气的表象下掩藏着很多秘密。
      与史昂上一次见面至少是在30年前了——就算不是真的清楚过去10几年里圣域发生的事,但这里距离亚斯格特很近,之前天气突然变化得厉害,先是很冷,温度又很快高到不正常,很多地方积累成百上千年的冰层开始融化,然而短时间内又有所恢复……更不用提那之后全世界连降了几十天的暴雨和突如其来的大规模日蚀。克里斯心里知道一定是有变故出现,而老朋友肯定是在和他的后辈们一起舍生忘死地战斗,那段时间甚至从不敢想此生是否还有老友相聚的一天。
      所以今天见面之后兴致高涨,一边谈着考古和丹麦历史与希腊历史的比较问题,一边想着晚饭后可以在自己的书房深谈一谈,很多话还是没有其他人在场时才好说。
      两位老友正聊着天,也许普赖尔认为岳父年纪大了,自觉应该承担起作为男主人的责任,插口问道:“史昂·艾锐斯先生,请原谅我冒昧,你这么年轻,我岳父又早就不带学生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而且还能成为老朋友?”
      “普赖尔!”克里斯生气地低吼一声。史昂却不在意,直接笑笑:“你怎么会认为我年轻呢,阿瑟先生?别忘了,虽然我从希腊来,但我的故国在东方,血统注定了我们通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
      瓦尔普听得眼睛有些发直,很是羡慕:“艾锐斯先生,那我能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吗?”
      史昂很想说“60岁”来缩短和克里斯之间的年龄差距,又觉得还是减少不相干者的震惊频率比较好,所以控制了一下:“我今年50岁。”只不过他的控制仍旧引起了瓦尔普和普赖尔的羡慕及惊讶:“天哪,您竟然有50岁了?简直就像是20岁的年轻人一样!”
      纱织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交谈,感觉很有趣,莉萨突然问;“纱织小姐,你这么年轻,已经在上大学了吗?你跟艾锐斯先生学的是什么专业?”
      纱织总不能说她其实在雅典和东京两所高校都修满了拿到相关学位的学分,目前虽然仍没有结束学生生涯,但以享受学校时光为主,实际上绝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圣域和财团的事务上。所以只能简单地“嗯”了一下,按照来时和史昂商定的回答:“我跟艾锐斯老师学的是传统的东方文化,像是书法、绘画、茶艺一类。”
      就算是这样也足够引起女孩的羡慕了。“真的吗?这样真是太好了。”莉萨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我喜欢东方文化,一直希望有机会到亚洲旅游。”说着语调渐渐低下来,“可是我哪里也没去过。如果不是这次回丹麦看望外公,我都没有出过国。”
      纱织就和莉萨聊了一会儿茶道和插花,感觉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对艺术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如果不是谈话时不时就会被她妈妈打断的话。纱织不知道以往的18年里瓦尔普小姐有着什么样的经历,但看起来她更重视家里的两个男孩子,杰斯帕和马库斯,对莉萨的要求则是“不要幻想那么多”“注意女孩子的规矩”,不像教皇爷爷描述的那种家庭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IP属地:俄罗斯3楼2024-03-21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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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史昂大人就很适合这种庄园场景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3-21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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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贵族家庭的秘辛
          第二天正逢星期日,早餐过后,克里斯邀请史昂到家族的私人海滩去做冬季海钓。因为前一天晚上下了奥尔堡今冬的第一场雪,瓦尔普很不赞成:“爸爸,以你现在的身体到海边,还要一坐几个小时,肯定会感冒。”
          长在父亲身边的蕾布尔则很理解:“让爸爸去吧,瓦尔普,艾锐斯先生难得来,如果不让爸爸尽兴他要比感冒还难受的。”
          克里斯哈哈一笑:“蕾布尔说的没错。我带约翰去,他会照顾好我的,你不用担心,瓦尔普。”
          约翰作为贴身男仆追随并服侍安霍尔伯爵已有25年,从未出过差错,对克里斯来说也和家人没有两样。瓦尔普虽仍有些不满,却无法再反对。
          看看莉萨羡慕的神情,纱织提议:“莉萨和我们一起去吧,要是我钓不上鱼来想在海滩走走,她可以做我的向导。”
          “呃——”瓦尔普小姐几乎把“不同意”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可是克里斯已经发话了:“莉萨当然一块去,我们两个老的(说这话的时候他幽默地指指史昂)一组,你们两个小的一组,还要比哪边钓鱼钓得多呢。”普赖尔在岳父面前的表现欲很强,跟着劝:“只是钓鱼而已,去去无妨。”她才把反对的话咽回去,勉强点头:“那这样,莉萨,别忘了穿上我给你买的新外套,再加一条披肩,我可不想你打着喷嚏回来。”
          卡伦家的海滩距古典庄园只有几公里路程,约翰开车,很快就到了。各种钓具、鱼饵,还有矮凳和挡风用的伞都是现成的,莉萨与约翰一样能干,很快就帮忙在海边安置好,请克里斯和史昂就坐。
          纱织有点惊讶,看方才的情形,她还以为莉萨对海钓的事完全不懂呢!莉萨羞涩地解释:“以前爸爸带杰斯帕和马库斯去钓鱼,我经常和妈妈一起为他们整理装备……”
          克里斯微微叹了口气,悄悄地对史昂说:“看到这个孩子,我简直不敢想普赖尔都对瓦尔普做了什么,明明当年我们不是那样教育她的——”到了这时候,史昂已全然了解了克里斯的担忧所在,昨天晚餐时他宣布的那个决定:将邀请家庭律师康斯坦丁·阿诺特先生到家里过万圣节,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请自己过来,老朋友相聚之外,想必也有见证方面的考量。
          经过一夜,这时雪渐渐转小。淅淅沥沥的小雪落在海面,随即消失不见。落在史昂身上,那头翠色的长发染上了白色,克里斯在恍惚中如同回到了当年。
          海风很冷,两人将饵料挂上鱼钩,甩出钓线,一行垂钓一行静静聊天。因为史昂和纱织周六下午才到,克里斯不想打扰老朋友休息(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史昂的外表也不过比现在稍显年长,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史昂的身体状况就是个200多岁的老人),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此时此刻,纱织和莉萨安置好钓竿后就到下面海滩上嬉戏,约翰帮她们看着鱼竿,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瓦尔普他们回来两个月了,如果佩鲁玛尔还在,一定会很高兴见到几个外孙的。”克里斯回忆着妻子的音容笑貌,“事实上我也高兴啊,以前我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外孙们的。但是他们回来了,我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瓦尔普从小倔强,为了证明她是对的,哪怕真的遇到难题也都是自己一门心思解决,与其说她是忽然想通了回家,她和普赖尔遇上了什么化解不了的大危机逃回来才是比较靠谱的猜测。这也罢了,关键在于因为卡伦家族的爵位继承平权,所以早在十八世纪就不理会什么“女孩子的规矩”那一套了,而是致力于一般无二地培养女性继承人和男性继承人,才有可能推动家族的竞争力和传承。瓦尔普接受了20年这样的教育,怎么嫁人之后,竟被改造成了另一番模样?
          “看她对莉萨的做法,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像老古董。”克里斯叹息不已。妻子临终前曾叮嘱过他,将来蕾布尔继承爵位和祖产的话,夫妻二人的私人财产和珠宝、古董等要尽可能多倾斜向瓦尔普,切记做到平等。可如果惹下麻烦的是普赖尔,他给瓦尔普洗脑,打的是遗产的主意,就必须要小心了。不给瓦尔普留太多东西反而是在保护她。
          这些家常话对史昂来说是陌生的,然而做教皇200多年,见过,也经历过太多事,他知道该怎么做,爽快答应下克里斯关于“做遗嘱见证人”的请求。
          午饭是在奥尔堡老城区一家克里斯以前常去的餐厅吃的。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游人如织的。但克里斯先生一定要请第一次来丹麦的城户小姐尝尝这边最正宗的风味,早早就让约翰提前预定了位置。于是纱织第一次尝试了猪腩肉烤制后和苹果、洋葱一起做的菜,还有浇上美味特色酱与酸奶土豆沙拉的丹麦大肉丸,品尝起来有一种鲜嫩而爽口的舒爽。
          不过她和莉萨两个小姑娘还是不敢试生牛肉剁成泥加上生蛋黄的“MG太阳”,就算这道菜被称为丹麦的“国菜”也不行!至于另一道名菜盐渍鲱鱼,纱织决心回圣域后一定要劝阿布罗迪把鲱鱼罐头改成它,嗯,握拳!
          午饭过后几个人又回海边停了一会儿。满打满算,大半天下来史昂和克里斯各收获了半桶活蹦乱跳的鱼。至于纱织和莉萨,虽然只有约翰帮她们钓到的几条鱼,海葵和海星之类也捡了很多。
          一行人回到古典庄园正好是下午茶时分。海滩上的雪很快就融化了,
          但在庄园则积累了很多,即使佣人们铲出了一条道路,把清理出的雪堆积到山形墙下的花坛里,可门前的车道仍旧相当滑溜。瓦尔普嘴上唠叨得厉害,还是亲自熬了姜糖茶分给大家。克里斯久未享受到长女的体贴照顾,又放下了一桩心事,整个人松弛不少。
          下午茶时的开放三明治和丹麦乳酪、丹麦香肠辫,每个人都吃了许多。克里斯还坚持要了两罐嘉士伯啤酒,与史昂一起分享。
          基特太太说过,晚饭通常是7点30分开始,事实上昨晚就是如此。然而不到7点的时候,纱织放下看了一半的小说,正在想是不是该换衣服了,或者先去找莉萨,房门忽然响了。
          纱织打开门,莉萨快速走进来,她没换衣服,眼睛有点肿,像是刚哭过。“出什么事了吗?”纱织惊讶地问。莉萨摇摇头,为自己的情绪激动有些羞俨:“妈妈刚才骂过我了。”话既出口,对自己在这座庄园里唯一的朋友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外公身体不舒服,妈妈怪我今天跟去海边,结果没看顾好他。”
          纱织安慰地拍拍:“这不是你的错。呃,克里斯先生年纪大了……而且我觉得他下午茶时不应该喝啤酒,那样对肠胃是一种伤害。”
          结果证明纱织说得很对。
          晚饭推迟了半小时,克里斯先生在餐桌上几乎什么也没吃,还是第一个离席的。尽管让娜·伯纳德大惊小怪地说什么“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您至少该喝一点浓汤”。斯特凡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克里斯先生不愿在后辈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坚持在一楼的书房单独见他。
          汉森医生出来的时候,告诉普赖尔和斯特凡,安霍尔伯爵有些着凉,吃的东西也不大合适,引发了胃炎。他已经给老人打了止痛针,等一会儿可以熬些水果羹给他调理肠胃,假如仍没好转,明天就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基特太太吩咐厨房很快熬好了水果羹,亲自端去书房。克里斯先生正伏案写一些东西,接过水果羹并谢了她。“请你转告其他人,我好多了,但是今晚不想被打扰,所以不再需要其他东西了。”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温和。
          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最后有人见到活着的克里斯先生。
          作为教皇与雅典娜女神,史昂和纱织都习惯起得很早。星期一早上,纱织处理邮件时发现其中一封来自莎尔拉,询问今年万圣节的安排计划——隔天就是正日子,她认为如果通过小宇宙解释这类事情就太繁琐了。因为是圣战后第一次万圣节,纱织出行前根本没考虑得这么细致,好在知道教皇爷爷这时候肯定起床了,干脆直接捧着手提电脑过去找他商量。
          史昂正在起居室里,很高兴能在圣域的具体事务上指导纱织。然而刚刚讨论了两句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匆匆跑步和下楼梯的声音。


          IP属地:俄罗斯5楼2024-03-24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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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织打开门看,奥利维耶·莱恩恰好从门前经过,史昂这时也已走过来,叫住他问:“怎么了吗?”莱恩先生连忙驻足,带了点惶恐地答道:“我不清楚,但是,好像是老师出事了……”
            史昂和纱织随着奥利维耶·莱恩赶到一楼,书房前的走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普赖尔和斯特凡站在最前,面带紧张地交谈着。连那个最小的男孩马库斯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还在经过站在一旁的母亲时说了一句:“我就说,黄色不适合你,妈妈。”不过很快又道歉,因为他母亲穿的是非常得体的蓝色长裙,而他也不该这时候开玩笑。
            “怎么回事?”史昂问道,佣人们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并且越往前走,空气中一股烧焦的气味就越浓烈。
            普赖尔张了张嘴,斯特凡说:“克里斯表哥好像整晚都没有离开。”史昂扬扬眉,他虽平易,但沉稳下来时不怒自威,自然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威严,隐隐给人威压感。斯特凡开始紧张,普赖尔这时能说出话了:“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岳父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里面。”
            “那就把门撞开!”史昂恼了,是救人重要还是唧唧歪歪在这商量所谓的“办法”重要?斯特凡扭头就跑:“我去拿工具!”
            史昂哪里还等得了这个,抬手一指,门锁随即开了,好在没忘记用身体作掩护,在房门上撞了一下。房门立即洞开,普赖尔、莱恩先生和约翰等几个男仆也正要蓄力跟着撞门,一股脑儿全部涌进了书房。
            可是他们顾不上惊讶“艾锐斯先生竟然有这么大力气”“这房门太脆弱了”,全部被房内的情形惊呆了。
            古典庄园并不是真的古旧不堪,近年来有过多次内部翻新和改造,现代化供暖、水电等等一应俱全。不过克里斯先生更喜欢老式的炉火,特地在书房准备了瓦斯炉,既是为了体会那种暖意融融的感觉,又便于在一些咖啡、可可之类饮料冷掉的时候热一下。然而这一次是他自己身体前倾,头探入了瓦斯炉中,经过一夜时间被烤得面目全非。
            几个站在门外的女仆立即发出了尖叫。
            “别过去!”史昂喝止住想要上前的普赖尔和莱恩先生,吩咐仆人带惊慌问着“爸爸他怎么了”的瓦尔普小姐和蕾布尔小姐还有莉萨那几个孩子离开,不要让他们看到这副凄惨景象,随后亲自上前探了探克里斯的脖颈脉息。果然还是太迟了,虽然遗体被火烤得很热,但是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他已经过世至少有几个小时了。
            “纱织,请打电话报J。”史昂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指望这些贵族家庭的人,哪怕仆人也一样。纱织答应着去了,斯特凡不出意料地嗫喏着问:“这……这是不是意外?克里斯表哥不会喜欢有JC来家里的。”
            史昂很想痛骂有些人自己不是贵族,装起贵族来却腔调十足,总算压抑住了怒火,冷冷说道:“就算是意外也必须先请J方验尸。何况——是不是意外还说不定呢!”说着,请普赖尔和莱恩先生等人先站回到门口,自己则简单检查了一下书房內部。
            写字台前的椅子是翻倒的,看上去很像克里斯因为某些原因,比如突然站起来时的眩晕,无意识跌倒在了瓦斯炉上。书房的窗户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那扇漂亮的法式窗是从里面插好的,没有被破坏或从外部侵入的痕迹。至于门,不管其他人如何腹诽这门板的薄弱,史昂自己心里清楚原本房门锁得有多结实——为避免给等会儿要来的J务人员造成误解,他在进来后就用念力将被撞开时应有的痕迹还原在了门锁上。
            但同时还有几处疑点。比如写字台上只有一些报纸和写字时的垫板,没有基特太太提到过的克里斯原本在写的东西。如果克里斯将那一页或几页纸放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那么他在写完后就不是立即站起来,不可能会感到眩晕,毕竟他只是得了胃炎。可如果他没有收起写完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在在哪儿?
            另外,即使确实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了克里斯的跌倒,还凑巧跌在了瓦斯炉上。但是从正常人的角度说,哪怕他当时突然发作了很厉害的疾病,也必然会本能地挣扎,或者大声喊叫求救。可昨晚整栋房子里不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类的迹象,瓦斯炉一带也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
            “就连我都没能及早发现。”史昂心中自责,可是克里斯昨天才跟他说了关于遗嘱的问题,又预备请家庭律师来过万圣节,按照原定的计划那位律师先生今天傍晚就会到了,所以他想的是克里斯需要考虑一个几方面都能够周全的新遗嘱。这既是私事,又是家务事,所以昨晚还想着尽量不要打扰老朋友……
            纱织打过电话,帮忙安抚下莉萨和她的妈妈、姨妈,回到书房的时候,J局的人也到了。
            负责本案的马朗J官是个目光中透露着精明的中年人,向普赖尔和斯特凡表示过慰问之后,又主动表露出可以请夫人和小姐们感觉好一点儿再回话的意思,礼仪上十分周到。当然,在查案程序和步骤上也半分不会错乱。请鉴识员检查整间书房的痕迹,初步的法医检验之后,让手下J员送安霍尔伯爵的遗体回J局,然后询问昨天晚上的情形,伯爵是否有异常之举……
            普赖尔在南非生活多年,很多习惯已经被当地同化,和丹麦截然不同。史昂看得出来,他差一点给马朗J官塞H赂金,幸好最后一刻收手了。
            克里斯先生的惨剧让这个家的每一个人哀伤而惊慌,尽管厨娘强撑着做了一些午餐三明治,然而除了两个正在成长发育中的男孩子外,几乎没人有胃口。午饭过后,鉴识报告出来了,马朗J官开始与家中的人谈话。
            只不过,关于昨晚的印象,大部分人都停留在“爸爸(外公)脸色不好,他说胃痛”和“伯爵一向很喜欢美食,但昨天回来后呕吐了几次,晚餐几乎没动过”上,再之后的情景,只有基特太太提到的送水果羹进书房时克里斯先生的嘱咐。
            汉森医生也被找来了,证实克里斯先生是典型的胃炎症状,因为很难吃进东西,所以用注射的方式为他打了止痛剂。至于水果羹,那是因为止痛剂奏效之后,胃里必须有东西病人才可能感到舒服些。他临走时也把这个对克里斯先生说了,让他哪怕恢复得没有那么快也不要忘记吃些食物,那对他的健康有好处。
            “艾锐斯先生,我不认识您,但刚刚我向上峰汇报的时候,他们得知住在这个庄园里的人后,告诉我可以完全信任您。”对其他人都问过话后,马朗J官找到史昂,开门见山地说,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与上峰通话之前他对史昂那种直觉上的信任和敬服,严格意义上讲还要包括城户小姐,那位艾锐斯先生的学生。
            他们是安霍尔伯爵亲自邀请来的,对这个庄园来说是纯粹的外来者,即使从最严苛理性的角度看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
            “不用客气,克里斯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为了他的事我很愿意帮忙。”史昂说,略略透露了一点老朋友对遗嘱的想法。事情牵涉到克里斯最重视的家人,而且远未得到证实,那些老友之间私下的谈话不便表达,但克里斯的确有心修改遗嘱,而在很多情况下,遗嘱,确切地说是金钱,就是犯罪的根源,理应让J方知道。
            马朗J官的表情果然严肃起来,这世上有太多因为金钱暴露人性丑恶的案件了!
            一名年轻J员送来鉴识报告,马朗J官接下看过了,将报告转给史昂。上面写明房间里的新鲜指纹只有克里斯先生、汉森医生和基特太太的,另外门口附近留下了普赖尔和约翰冲进门时的指痕。因为书房每天都有人专门打扫和擦拭,所以除此之外仅在不容易清理的死角找到了几个残缺的指纹,上面还都覆盖了灰尘。房间内,包括窗外花坛里的积雪上,全都没有脚印,除翻倒的椅子外也没有家具移动过的痕迹。而房门和窗户也都是完好无损的,窗闩从内部插得很牢靠,门锁的断痕完全符合从外部撞击导致的破裂。
            史昂实则已有预感,克里斯的死固然蹊跷,单凭鉴识员也很难找到线索。
            马朗J官正要开口,又有一名J员来报告,写字台也检查过了,最上面两个上锁的抽屉的钥匙都在安霍尔伯爵自己身上,包括下方没有上锁的抽屉在内,没有找到基特太太提到的东西。写字台是新式的,没有古董家具附带的暗格一类,里面的所有文件都是学术方面的,而且时间最晚的也是半年以前。
            “基特太太为古典庄园服务已有很多年了,不可能,也没有理由说谎。”史昂说,“如果不是克里斯自己烧掉了新拟的遗嘱,就是被凶手带走了。而基特太太送水果羹的时间至少是医生离开一小时以后,如果当时克里斯仍没停笔,说明他对新遗嘱是深思熟虑过的,没理由轻易烧掉。”
            马朗J官的电话响了,他走到一边去接,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说道:“我很赞同这一点,艾锐斯先生。刚刚法医打来电话,因为被火烤过的关系,伯爵的死亡时间很难确切判定。但大致可以推断是在昨晚10点至凌晨1点之间。根据这个家里的人的证词,昨天是8点吃的晚餐,伯爵几乎很快就离席了,随后他的表弟伯纳德先生请来了家庭医生。汉森医生8点半左右到达,和伯爵在房内待了不超过15分钟,出后来吩咐了水果羹的事,8点50分离开。基特太太是在9点50分把熬好的水果羹送进书房的。这就说明——”
            史昂接下去:“从时间的最早上限判断,基特太太离开之后克里斯很快就遇害了。”马朗J官补充:“就这点上说,基本可以断言是凶手带走了新遗嘱。”


            IP属地:俄罗斯6楼2024-03-24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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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意料外的受害者
              关于晚上10点到凌晨1点这个时间段,家里唯一拥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只有普赖尔·阿瑟。昨晚村里有人约他打牌,他们从10点一直打到了早上3点才散,尽管打牌的地点距离古典庄园很近,但几名牌友都证实了期间没有人离开。而普赖尔出门时,也有客厅女佣丽塔亲眼看到他朝大门那边去了。
              其他人那时候基本上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佣人们虽说是两人共用一个房间,但那个时间很多人都已就寝了,谁也说不清自己睡着后同屋人是否出过门。就连史昂自己,10点后和童虎用小宇宙聊天聊到差点又抬起杠来,自然只有单独在房间的时候最方便。
              “对不在场证明的问话是无用功”这一点,史昂、纱织,还有马朗J官,全部都心知肚明,即便这个无用功是非做不可的。
              直到晚上6点,律师康斯坦丁·阿诺特先生的车驶进古典庄园,马朗J官才感觉终于可以找到案件的突破口了。——马朗警官曾尝试联系阿诺特先生,但对方的手机不通,办公室里的人说他今天下午要去医院探望病人,办完事后将直接开车到古典庄园,所以只能等他过来了。
              听闻安霍尔伯爵出了意外,阿诺特先生非常惊讶,一口答应了J方要求的合作。然而伯爵邀请他来主要是谈新遗嘱的事,一些细节和条文是否符合法律规范仍需讨论,所以他没有带旧遗嘱过来。当然,他对原本遗嘱的内容很熟悉,口头上告诉大家还是可以的。
              宣布遗嘱的地点被选在了藏书室。
              如果克里斯先生没有出事,家中人可能对律师的到来各有想法。但如今情况不同了,即使是真心感到悲伤的蕾布尔和莉萨也难掩想要知道父亲、外公关于身后安排的渴望。
              阿诺特先生省略了一些专门的法律术语,说的简单直接。
              “蕾布尔小姐在继承奥尔堡女公爵头衔的同时,已经自动继承了卡伦家族的祖产,包括私人海滩,若干牧场,家族中的储备金和祖传的珠宝等。此外,扣除遗产税后,安霍尔伯爵和已故的前任奥尔堡女公爵的夫妻共同财产的三分之一留给蕾布尔小姐,大约有100万克朗。安霍尔伯爵这些年购入的古董和前任奥尔堡女公爵的私人珠宝全部留给瓦尔普小姐,另外留给瓦尔普小姐的还有50万克朗,余下部分保存入信托基金,收入归杰斯帕·阿瑟先生和莉萨·阿瑟小姐所有,等到他们成年后可以自行选择继续从信托基金领取收入还是划分自己的那部分。”
              “另外,安霍尔伯爵还留给表弟斯特凡·伯纳德夫妇5万克朗,学生奥利维耶·莱恩5万克朗用于学术上的研究,并且按服务年限给这栋房子里的仆人留下了500到3000克朗不等数额。”
              “这不公平!”阿诺特先生话音一落瓦尔普小姐就立即说,“为什么没有马库斯的份?”纱织相信她开口时想要发“莉萨”的起始音来着,因为她是那种认为女孩得到的东西不应超过男孩的妈妈,所以说话的重点其实在为什么遗嘱里留给了莉萨一大笔份额却完全没考虑到马库斯。只不过普赖尔很快用脚碰了妻子一下,提醒她JC也在场,所以瓦尔普小姐临时改了口。
              阿诺特先生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很遗憾,但这份遗嘱是10年前立的,那时候伯爵还不知道有马库斯。”
              事后,阿诺特先生私底下告诉史昂和马朗J官,安霍尔伯爵在订立遗嘱的时候考虑得非常细致。还有一些条款注明了像是假如瓦尔普先于他自己死亡,那么瓦尔普的份额将由杰斯帕和莉萨平分,假如莉萨和杰斯帕中有一人或是两个全部在成年之前夭折,多出来的那一部分会由活着的人继承,但如果发生某些意外导致三人全部离世,遗产将自动转回蕾布尔名下等等。
              纱织跟史昂在一起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克里斯先生竭力避免把财产留给普赖尔,应该是怕他会为了钱做出伤害妻儿的事。可没想到竟是克里斯先生自己先遇害了……”
              马朗J官很快回J局去了。尽管蕾布尔再三挽留,但阿诺特先生也只是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承诺万圣节之后会再来古典庄园正式公布遗嘱,随后坚持开车回城。
              这么一天下来,人人均感到了疲累和悲伤,所以入夜后皆早早回房休息。纱织今天一天几乎都陪在莉萨身边,不清楚J方的调查情况,只能趁着晚上的时间到教皇爷爷的起居室询问查询进度。
              “从法律层面上说,目前能作为证据的线索严重不足。”史昂告知了从马朗J官那里获悉的搜证情况,“现在只能等遗体解剖的结果了。”
              “那瓦尔普小姐和蕾布尔小姐……”纱织后半句话并未出口,不过史昂懂她的未尽之意:“她们在感情上确实不好接受。不过蕾布尔很明大体,知道这时候不能只凭感情用事,所以最后还是给马朗J官签了同意书。至于瓦尔普——”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惋惜的心情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幸好她不是古典庄园的新主人。”
              “而且……我问了阿诺特,即使在遗嘱最细节的部分抠字眼,克里斯也没给普赖尔留任何东西。当然,瓦尔普继承遗产后想怎么跟他分享是另一回事,我们都看得出来瓦尔普是一定会对他的任何要求言听计从。但是钱财毕竟掌握在自己手里更方便。普赖尔可能不满意,不过就动机来说他却是这座庄园里唯一一个动机不足的。”史昂补充说,有些无奈,“有时候对缺钱的人来说,500克朗也可能成为行凶动机。然而咱们都知道,克里斯原本的计划是修改遗嘱,不管怎样情况对普赖尔都不可能更糟,反而还可能有机会改变这种状况,这时候动手对他没有好处。”
              纱织毕竟成长在日本的豪门,又早早承担起掌舵大财团的责任,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如果普赖尔担心的是克里斯先生修改遗嘱后会把全部财产留给蕾布尔小姐呢?”
              史昂神色一凛,蕾布尔仍然未婚,克里斯邀请莱恩来做客恐怕也有“介绍给女儿认识”的心理在内,然而蕾布尔个人的选择仍需她自己做主。假如蕾布尔一直没有心上人,或是结婚后无嗣,奥尔堡公爵的头衔和祖产将传至远亲旁支。但克里斯和佩鲁玛尔夫妻的私产呢?明天一定得问清蕾布尔是否立了遗嘱。不过即便普赖尔打的是这个算盘,他却没有作案时间……
              万圣节当天早上的电话进一步洗清了普赖尔的嫌疑。电话是马朗J官直接打给史昂的,因为具体情况他想亲自到古典庄园时再宣布。简单说,就是法医在安霍尔伯爵的遗体内找到了三种药物残留痕迹:止痛剂,麻醉剂,肌肉松弛剂。
              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克里斯先生为什么会好端端滑下椅子。
              马朗警官本人也很快赶到古典庄园,让人请来汉森医生后当众公布了法医的检验报告。场面立刻有了“滴水进油锅”的风险,瓦尔普小姐指着医生激动地大喊:“是你,是你害死我爸爸的!”因为过于激愤还险些晕倒,幸好丈夫自后面接住了她,低声细语地安抚。蕾布尔小姐一片茫然,在她小时候医生就是家里的老朋友了,从没出过任何差错,这是怎么回事……连伯纳德夫妇也不消停,一个立即感到头晕,因为“昨天医生到这里时给女士们开的镇静药物一定有问题”,一个则絮叨不止,从伯爵每年付给医生多少钱到汉森医生辜负了这种信任提了个遍,还抓着马朗J官要求公道。
              莉萨真心为外公感到难过,但她一向被管束得过严,只敢默默流泪。唯有杰斯帕和马库斯那两个男孩,尽管震惊,但是与克里斯外公相处的时间不久,还没有形成很深的感情,所以没有表现得太过激烈。
              汉森医生当场抗议:“不可能!伯爵是胃痛无法进食,我只注射了止痛剂!”
              马朗J官倒是相信医生的。因为汉森医生本人不可能从安霍尔伯爵的死中得到任何好处,而且医生就是本地人,行医快要30年了,一向口碑很好,很难想象他会接受什么人的H赂行凶,用的还是这种很快就能暴露他自己的手法。
              “我爸爸一直都很健康,连药都极少吃,除了你还有谁给他打针?”瓦尔普小姐仍没有平复下情绪,“是你这个庸医拿错了药,出了诊疗事故!”
              纱织站在一旁,看着不同人的各异反应,蓦然间有种奇特的感觉,她仿佛能理解克里斯先生所说的那种“不真实”感了。为什么呢?法医的报告里提到了止痛剂,那就是说医生没有拿错药,可是怎么会多出来麻醉剂和肌肉松弛剂?而且如果是医生用错药,基特太太一小时后送水果羹进书房,应该会发现不对了,为什么她几次回忆都认为当时的情形一切正常呢?
              尽管站在J方的角度法医报告只是证据链的一环,现在仍不能下断言,马朗J官也是这样强调的。不过医生的诊室必须被纳入搜查范围,J官和医生都很快离开了。
              这个结果让房子里的气氛有所松弛。消息流通范围不仅限于主人和客人,也很快传入佣人们的耳朵。现在很多人都相信伯爵的悲剧是医生失误导致的意外,亦即庄园里并没有危险的谋杀犯,少不得松一口气。
              纱织与史昂对视一眼,两人均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疑问。
              到底是万圣节,尽管仍有未尽的悲伤,厨娘还是支撑着做了一顿像样的午饭,下午茶的时候还准备了可可和热苹果西打,用伯爵珍藏的七彩瓷器茶具盛了,加上维也纳面包与丹麦奶酥及温室培育出来的各类水果,将托盘装饰得很漂亮。
              马库斯缠着母亲:“妈妈,我不是小孩了,就算饮料里带了酒精也没问题。”瓦尔普小姐对此很坚决:“不行,亲爱的,等你满18岁后可以喝热苹果西打喝到想吐,但现在不行,现在可可更适合你。”


              IP属地:俄罗斯7楼2024-03-27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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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马库斯觉得生气,“我在南非的朋友们喝的酒比这个烈多了!”瓦尔普小姐难得表现出了做母亲的威严:“所以我们回丹麦来是正确的。”
                杰斯帕到底更年长一点儿,试图打圆场:“别生气了,马库斯,我不是也一样喝可可吗?而且这个味道没你想得那么坏。”说着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马库斯跟哥哥的感情很好,勉为其难地也端起一杯可可喝了一口,立即皱起了脸,可能是为了表示对这种甜腻饮料的厌恶,还夸张地“啧”了一声。
                意识到大家均把目光聚集到了小儿子身上,普赖尔涨红了脸,左手拍了一下桌子:“马库斯!”不等马库斯反应过来,瓦尔普小姐先嗔怪地叫了一声:“亲爱的!”普赖尔的动作停下来,带了点无奈,但看向小儿子的目光仍然很严厉。
                马库斯做了个鬼脸,硬拉起哥哥:“咱们去看看雪停了没有,杰斯帕。这是丹麦唯一比南非带劲的地方。”两个人一起跑出了大家喝茶的小客厅。
                “这么看来普赖尔应该是尊重瓦尔普小姐的,甚至有点‘怕’她。”纱织想,就算起因是这两人一个溺爱孩子而另一个试图管教,但很明显占据主导地位的是瓦尔普小姐,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照这么看,之前猜测普赖尔X脑并精神K制瓦尔普小姐是不是错了呢?
                她想得入神,旁边莉萨连叫了好几声:“纱织,纱织小姐。”方才注意到,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对不起,莉萨。”莉萨没有在意:“我是想问,你知道申请雅典的学校需要什么条件吗?”看到纱织微现惊讶,害羞地低下了头解释,“我想试试看申请你就读的学校。”
                纱织觉得有些心疼,莉萨提到过,她在南非读的是普通公立学校,而杰斯帕和马库斯全都在名牌私立中学读书。这也就算了,因为瓦尔普小姐各种关于“女孩礼仪”的要求,她很难得和同学们一起去郊游或者打球,所以一直没什么朋友,回丹麦后又一直通过线上课程学习。所以终于交到朋友的她是不想和自己分开吧!
                不过提到申请学校可给纱织出了难题,要不要回房间的时候问问魔铃和莎尔拉,她们目前就读的学校怎么样呢?
                那一边,虽然史昂骨子里的气场让一般人不敢接近,但奥利维耶·莱恩是个例外。说是年轻人,不过他起码过了35岁,带了点文弱的书生气,可是重情重义,一直在说着卡伦老师对他的帮助,还向史昂问起老师年轻的时候,盼望着能多知道点自己不知道的老师的事情。
                便是这份纯粹的师生情谊触动了史昂的情肠,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与莱恩谈起一些往事。莱恩仍有些紧张,可是史昂回忆的故事让他听得入了迷,脸上渐渐浮起笑容,不自觉点着头,就像老师仍然活着一样。
                基特太太突然走进房间:“瓦尔普小姐,蕾布尔小姐想请您过去一下。”因为克里斯“安霍尔伯爵”及两姐妹母系家族的“奥尔堡公爵”头衔,在习俗上,一些正式或带有隆重意味的公事均是先打电话到古典庄园,主人不在才会打行动电话的。刚刚蕾布尔就是去接电话了。
                瓦尔普从放弃继承权那一刻起已过了18年普通人的生活,纵使回来成为家里的一分子,毕竟对一些旧式的习俗早就不习惯了。因而听到基特太太的话怔了一下才起身,到外面去问妹妹有什么事。
                小客厅里,让娜·伯纳德夫人正酸溜溜地接着莱恩先生的话说:“克里斯表哥是个好老师,连学生的研究经费都考虑到了。”莱恩先生正拿着小茶匙搅拌杯子里的红茶,闻言脸上一红:“老师,老师总是很关心考古项目的。他在那上面,费了很多心血,很多心血。”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激动,连茶匙都掉到了地上。
                斯特凡·伯纳德只好说:“让娜是想说克里斯表哥对学术的热爱,请不要误会,莱恩先生。”
                莱恩费力地捡起茶匙,史昂淡淡说道:“为人师表,为学生考虑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别说是经费,就算在探测过程中遇见什么危险、难题,做老师的责任也是要走在学生前面的。”莱恩感觉艾锐斯先生说到了心坎里,卡伦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拼命点着头。
                普赖尔可能害怕气氛僵了,打着圆场:“我岳父这种取得这么高成就的学者,就是视学术如生命的,不然怎么被称为‘国宝级’嘛!”
                几人说着话,外面传来男孩子们边跑边笑的声音。不等普赖尔发问,
                马库斯已先跑进客厅,高兴地叫着:“爸爸,我比杰斯帕厉害,他连一个雪球也没躲过!”一边说一边径直回到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叫着“我渴死了”端起已经凉了的可可猛灌。杰斯帕随后跟进来,不服气地说:“那是我在让你。”
                普赖尔还想提醒小儿子:“你该先去洗手……”瓦尔普刚好谈完事回来,一见到两个儿子,立即发出一声尖叫。
                漂亮的彩色茶具掉落在地毯上,没有碎,滚出很远。马库斯狂乱地用手抓着脖子,史昂飞快冲了过来,然而太晚了,男孩喝得太急又太猛,面孔霎时间涨成了酱紫色,很快瘫在沙发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马朗J官来得很快,本地最古老和最具权威性的家庭连续两天发生两起命案,这绝不是小事情。
                杯底仍残留着一点可可的茶具和马库斯的尸体都被带走,鉴识员在客厅内细致入微地勘察每一点存留的痕迹。但是因为大家在一起喝下午茶,期间还有佣人几次进来送饮料和点心,所以真正可以判定为有实际价值的线索并不多。
                可怜的瓦尔普小姐崩溃了,抱着心爱小儿子的尸体不撒手,泪流满面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马库斯?”最后还是普赖尔劝妻子让J官带走马库斯,送她回房间休息。 对莉萨来说,发生在眼前的命案,对象还是朝夕相处的弟弟,比外公遇害带来的冲击力更大,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然而父母谁也没时间顾得上她,还是纱织向J官说明了,莉萨坐得离马库斯很远,而且她一直没动过,没有嫌疑,才得以让她一样先回去房间等候。
                纱织送莉萨到二楼的房间,回小客厅后,几名鉴识员仍在专注工作,而马朗J官正在与史昂交谈。
                “所以,瓦尔普小姐坐在正对着客厅门的长沙发一头,另一头是莉萨小姐。城户小姐坐着的单人沙发与莉萨小姐的位置隔着一张矮几。艾锐斯先生你是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与背对客厅门的长沙发之间也有一张矮几,坐在那张长沙发上的人分别是伯纳德夫妇和普赖尔·阿瑟先生。与你和城户小姐正好位置相对的两个单人沙发分别是杰斯帕和马库斯之前的位置,而莱恩先生而椅子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是这样吗?”马朗J官向史昂确认道。
                史昂点点头,之前那种不真实感蓦然间再度涌上心头,是什么呢?他是从冥界回来过不止一次的人,总觉得克里斯和佩鲁玛尔似乎并未远离这座庄园。然而,他们一个过世已经太久,很可能早就再入轮回,留在这里的只是一缕模糊的意识,而另一个过世时间又太近,近到远不够魂魄形成真正灵体的时间——他们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呢?那种朦胧的不真实又意味着什么?
                纱织指给马朗J官看,盛放点心、饮料的大托盘放在环成一圈的沙发中间的长茶几上,但每个人或者端着杯子,或者把杯子放在伸手可及的矮几上,过程中除了离席和蕾布尔小姐谈事的瓦尔普小姐,再有就是两个出去玩的男孩子,再没有其他人站起过。哦,也许该算上最早离开的蕾布尔小姐,她起身之前是坐在与纱织仅隔了一张矮几的长沙发边上,莉萨在她旁边,在她走后才挪到和纱织更近的位置。可是蕾布尔小姐总共只停留了不到10分钟,离开就没回来过,而且她走后马库斯还喝过可可,完全没事,她不可能和马库斯的案子有关。
                一瞬间,史昂、纱织,马朗J官想到的是同一件事,马库斯第一次喝可可的时候没有事,第二次却出了致命问题,说明毒是在他离开之后下的。然而凶手怎么知道马库斯会回来喝掉剩下的可可,又为什么要杀他?马库斯甚至没有继承任何财产!
                三人走出小客厅,楼上隐隐传来瓦尔普小姐撕心裂肺的哭声。


                IP属地:俄罗斯8楼2024-03-27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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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吸引人的地方戛然而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3-29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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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发生第三起案件
                    当天是万圣节,天又快黑了,马朗J官并没有耽搁太久,询问过厨娘和送点心的仆人之后,就带甄别完毕的鉴识员回去了。不过马库斯的尸检并未因为过节而延误,当天晚上10点的时候J局就打来电话,说明马库斯的死因是氰酸钾中毒,但是正式的尸检报告至少要到第二天才能出炉。
                    纱织从莉萨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接完电话上楼的蕾布尔小姐——她的房间在三楼,可是停留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平台上徘徊不前。那里悬挂着克里斯先生、佩鲁玛尔女公爵以及她的父母——前任公爵夫妇的油画肖像。蕾布尔站在那里,像是在先人的注视下一样,尽管走廊上仅点了幽暗的壁灯,依然可以从那些画像的轮廓、线条、神态中找出她的影子。
                    纱织微微恍然。
                    这是一个家族的传承,而今传承开始从最年轻的一代断裂了。
                    “城户小姐。”蕾布尔小姐本人并未意识到这些,主动打招呼说,“莉萨还好吗?”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刚刚接了法医的电话。”纱织明白她的意思,于情于理,任何有关马库斯的事情都应第一时间告知他的父母,但是瓦尔普小姐那么疼爱这个小儿子,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无异于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两个人无意识地沿着走廊前行几步,古典庄园采用的建筑材料都是最好的,门墙厚实,隔音性好。即便如此,当走近时仍能隐约听到瓦尔普和普赖尔的房间里传出的争吵。与其说争吵更像是发泄,普赖尔嘶吼着“怎么会?为什么?”声音嘶哑低沉。瓦尔普则哭叫:“我可怜的马库斯!”伴随着好像摔破了什么东西的声响,普赖尔大喊:“我不许你这样,你不能用自伤的方式……”
                    蕾布尔向来不喜欢普赖尔,连带着对为了他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的姐姐亦有了怨言。然而此情此景,让人无法不产生怜悯,他们也只是一对失去了心爱儿子的可怜父母。
                    “我看……”蕾布尔迟疑了一下,“还是明天再告诉姐姐他们好了。”说罢向纱织道了晚安,几乎是逃也似地跑上三楼。
                    纱织心里也不好受,想了想,走到史昂的起居室前敲敲门。一个威严中带了温和的声音说道:“进来。”推开门,史昂对她过来并不意外:“很难过,睡不着,是吗?”
                    “我在想这两天发生的事。”纱织摇摇头又点点头,“即使克里斯先生的事真的是医生拿错药出了意外,那马库斯又是为什么?如果克里斯先生的事不是意外,害死他的人和给马库斯下毒的凶手是同一个吗?”
                    “克里斯出事时仅普赖尔有不在场证明,马库斯出事时不在场的则换成了瓦尔普。”史昂点出了重点,“单纯从旁观者角度说,这二人即使有什么特殊举动现在也足可以放心了。”
                    至于行凶的原因和手法,普赖尔可能有杀害克里斯的动机,但只有他吗?马库斯那时候在场的人都没机会下毒,不在场的人里,蕾布尔小姐甚至不知道马库斯会选择哪个杯子,瓦尔普小姐是马库斯的亲生母亲——不是没有那种母亲对孩子动手的情况,但瓦尔普小姐显然不属于那一类型……
                    不,不对,“同个凶手连环行凶”只是一种惯性思维,凶手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如果不是汉森医生的失误,杀害克里斯的凶手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史昂提醒道:“密室这回事,很多时候是凶手想要呈现给发现者的样子,并非案件发生当时的本来面貌。”
                    纱织说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教皇爷爷,啊,先生,你有没有感觉这两起案件都好像很不真实?就像是有什么地方弄拧了——”
                    史昂亦有同感,他能感到佩鲁玛尔留存在这个家的意识,还有克里斯的魂魄,想要传达什么意思,却很难真正传递到他这里。他向马朗J官提出过建议,查一查普赖尔在南非的生活轨迹,是否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迫使其不得不举家搬回丹麦。南非方面回复的结果是普赖尔在股票方面的生意损失了一大笔钱令其难以为继,这也与他偶尔无意识透露的“想要依附妻子娘家生活”的态度相吻合,纵使让人不屑,却并未说谎,亦不违法。
                    可是……
                    直到回房纱织仍在琢磨着这件事,思索到很晚。她考虑了也许马库斯被误伤的情况,凶手其实想给其他人下毒。因为每个人选杯子是随机的,取哪样点心也是随机的,只要不是无差别杀人,下毒的时机只能是各人选了杯子,又把杯子放在沙发之间矮几上的那个空当。这样的话在当时马库斯他们坐着的那个角落,只有瓦尔普小姐、莱恩先生和杰斯帕可能成为行凶者或被害人的角色。
                    但瓦尔普小姐同样是杰斯帕的母亲,一般无二爱着两个儿子(如果她是给莉萨下毒倒还有可能),而且没有要杀莱恩先生的理由。同理,克里斯先生有意撮合自己的学生和小女儿,哪怕莱恩先生没有得到蕾布尔小姐的芳心,这也不能构成他对瓦尔普小姐或杰斯帕下手的动机,遑论算上这一次他才是第二次见瓦尔普小姐一家。而杰斯帕呢?难道他就有动机对一样是第二次见面的莱恩先生或者自己的母亲抑或弟弟下毒吗?
                    关键是,即使这几个人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动机,为什么一定要在克里斯先生才过世不久,随时可能有JC到家里来的时候下手?
                    是有什么不能等待的原因吗?


                    IP属地:俄罗斯10楼2024-03-30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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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得太投入,纱织到天边微微有曙光的时候才朦胧睡去。因为白天J官肯定要过来,而且不放心莉萨,所以实际也没睡多久,照旧在素常的时间起床,按时下楼到餐厅吃早饭。
                      接连两天出事,房子里的气压降到了低谷。佣人们脸上带了惊恐的神色,好像容易受惊的动物那样,慌里慌张送上早餐又慌里慌张逃出房间,竭力避开人多的场合。如果不是他们都在古典庄园效力多年,对老伯爵和蕾布尔女公爵有着很深的感情,又将在已故的安霍尔伯爵的遗嘱中受益,纱织相信很多人会立即提出辞职,一刻也不停留地离开这个地方。
                      而主人家也没好多少。比如伯纳德夫妇,让娜从昨天晚上就病倒了,要求佣人把早餐送到房间里。斯特凡表现得还算正常,然而神情恍惚,盘子里的香肠已经成了碎末还在切。莱恩先生挂着很大的黑眼圈,与蕾布尔小姐如出一辙。蕾布尔小姐面容憔悴,昨晚在昏暗的壁灯下并不明显,可到了早上就无所遁形了,她的眼睛红红的,不知私底下哭了多少次。
                      然而所有人都比不上马库斯父母的哀恸。普赖尔失去了先前那种好像哪里的事都能掺和一脚的精气神,整个人弓背瑟缩着,仿佛极力减少着存在感。瓦尔普小姐一夕之间老了十岁,虽然出现在了早餐桌上,却如同游魂一样,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她坐在背光的一张椅子上,雪已经停了,清晨温和的阳光映在她头上,那头金色的秀发竟在一天之内就混杂了不少白色。那身黑裙的衬托下,她的发色和脸色格外黯淡,恰似一具行尸走肉。
                      杰斯帕和莉萨,这对双胞胎兄妹,在失去弟弟后也沉默了很多。尤其是杰斯帕,莉萨一向受到各种规矩的约束,可杰斯帕很喜欢开玩笑,有时候还会在餐桌上和马库斯两个人一唱一和说个笑话,骤然失去手足让他一夜间变成忧郁的成人。
                      纱织感觉这种气氛很压抑,而要摆脱压抑,让克里斯先生和马库斯瞑目,安心地入轮回转世,就必须查明真相,找出凶手。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打破了餐厅里的静默。
                      蕾布尔小姐意识到大家都在看自己,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起身去接电话。这个时间不长,大家听她说了几句“嗯”“好,我知道”“辛苦您了”之后,很快挂上电话回来,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出城的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交通被阻塞了,马朗J官下午才能过来。”顿了片刻,犹豫地补上一句,“他说要在那时公布马库斯的验尸结果。”
                      “当”地一声,瓦尔普手中的餐刀掉在地上,她痛苦地抱住了头。
                      “姐姐!”蕾布尔惊呼一声,欲待上前。普赖尔也放下了餐具,向妻子伸出了手,想要抱抱她。
                      可是瓦尔普疯狂摇着头,叫道:“不要过来!”
                      餐桌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这边。
                      片刻之后,瓦尔普小姐稍稍清醒过来,注意到在场诸人的目光,歉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我可能得出去走走。”随即站起身匆匆离开餐厅。
                      莉萨叫道:“妈妈!”本能地就想跟上,被旁边的爸爸按住肩膀摇摇头:“你得先好好吃饭,莉萨。等一下我会去看你妈妈,现在她需要冷静一下,平复情绪。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史昂扫了一眼瓦尔普的背影,若有所思。
                      早餐在这种气氛中结束了。
                      纱织觉得脑海中有一个朦胧的影子,虽然飘渺不定,但只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就能抓住,而那个就是真相。
                      11月的第一个上午过得漫长而磨人。好像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斯特凡一如既往地掌握着这个家的秩序,时不时提一下他可怜的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蕾布尔强打起精神,忙着写信和打电话,通知亲友验尸听证会和葬礼等事宜;昨天马库斯出事时纱织看到普赖尔对妻子的耐心和温柔,曾以为大家其实误解了他,可是吃完早餐没多久他就出现在小客厅,不知怎么就和莱恩先生争执起“奥尔堡公爵”家族的历史渊源问题,好像完全忘了承诺过要去安慰妻子;莉萨与杰斯帕躲在各自的房间里……更不用说那些佣人们了。
                      然而,基特太太想要找个人到森林那边的牧场(那也是属于卡伦家族的产业之一)去取鸡蛋却连着叫了三个人都被以“正在忙”的理由拒绝时,忍不住抱怨:“怎么回事,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忙着做无用功?”似乎又很贴切。
                      纱织正在旁边,于是说道:“不如让我去吧。”
                      “那怎么行?”基特太太连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城户小姐,您是客人,这种活计怎么能劳动您?”
                      纱织不在意地摆摆手:“牧场不是很近吗?大家都在忙,反正我没事,正想呼吸点新鲜空气。”她是真的想着也许在外面走一走,换一下脑子,就能看清头脑里那个朦胧的影像是什么。
                      基特太太推辞不过,只好给牧场打了电话,告诉那边的工人有一位到庄园做客的年轻小姐要到牧场去看看,顺便会把鸡蛋带回来,让他们准备好。
                      时代早已变了,不过因为有着家族多代的积累,奥尔堡公爵名下在全国各地均有产业,以不同形式的地产居多,最近的一处就是这个牧场了,面积不算大,产量丰富,就在村外森林的另一头,供应古典庄园的蛋、奶消耗外还经常有剩余分给同村村民,并能出售一部分。
                      纱织按照基特太太告知的路线,在庄园外找到了去往森林的小道。因为蛋类和牛奶瓶皆属于易碎品,所以工人们早早就清理了道路近旁的积雪,路上并不滑溜。森林里多是寒带树木,高大挺拔,不会遮蔽阳光,可是纱织走在其间,越是进到林子深处,越能清晰感到有阴影压过来。
                      “上次来北欧还是亚斯格特战役的时候,不过作战地不是在丹麦。”纱织心想,“这次又赶上了案件……在极乐净土时穆和艾欧里亚他们还对抗了仙宫的邪神……”正琢磨着,倏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模模糊糊注意到斜前方有件什么东西,体积不小,倒在一株冷杉下面。她意识到不妙,加快脚步上前,那件东西渐渐呈现了全貌,是瓦尔普小姐的尸体。
                      她穿着厚外套和便于在雪地上行走的靴子,与早餐时说的“出去走走”相吻合,这片森林是很适合的散步地点。只除了,脖颈多出来的那道从左侧延伸向正面的伤口。伤口处皮肉朝外翻着,狰狞而刺目,这一类伤口会大量向外喷血,冻得硬邦邦的地上有红色痕迹,不过周边的积雪都被堆在了树下,地面没有拖拽迹象,看起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纱织先是一惊,很快愤怒压倒了其他情绪:这个凶手也太胆大妄为了!连续戕害三条人命,还是在J官下午就能赶到的情况下,真以为没人能揭开他的真面目吗?她注意到瓦尔普小姐是呈伏趴姿势倒在地上的,脸扭向一边,还残留着惊恐、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伤口……
                      11月的丹麦,这个环境下,尸体早已凉透了,乍看上去很难断定她是什么时候遇害的。不过凶手应该是熟人,因为瓦尔普小姐是突然遇袭倒地的姿势,只有一处明显伤口,现场找不到曾抵抗或试图逃跑的痕迹。
                      “亚迪里安,亚迪里安你在吗?”纱织想起这次出门前看过的《圣域人员休假安排表》,开始用小宇宙找人,“猎犬座亚迪里安?”
                      那头的亚迪里安正搭配着肉汁烤饼享受味道鲜美的龙虾和南非鲍,心脏差点停跳三秒,女神亲自找他!险些忘了口中还含着食物,急忙回复:“亚迪里安在,随时恭候您的吩咐。”
                      纱织顾不得让他不用太拘谨,直接问:“我记得你跟家人到南非度假了,是吗?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虽说战后大家都是雅典娜亲自救回来的,可毕竟与女神接触不多,亚迪里安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也不用他说话,因为少年女神很快讲明了要他帮忙的事,最后表示:“很不好意思打扰你休假,但这件事非常重要。”
                      亚迪里安差点直接在那一边行大礼,女神呀,这么点小事不用跟属下客气的!
                      纱织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会补上你的假期的,这次就算你因公出差了。”
                      “对我来说这真的不用多少时间!”亚迪里安在心里呐喊。
                      “你不用客气,还有,请代我向你家人问好。”少年女神像是也学会了读心术,还是隔着小宇宙就能读懂对方心思那种。
                      ……
                      和亚迪里安联系之后,纱织打了史昂的行动电话(人前还是要用普通联系方式)告知这边的情况,史昂表示由他告知庄园里的人并联系马朗J官。挂上电话,一个数位相机很快出现在纱织手边。
                      纱织默默黑线了一下,心里吐槽教皇爷爷就算知道自己想拍下现场情况,而且能确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念力也不是这么用的呀!实则很是感激,因为这意味着教皇爷爷没有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而是尊重她想要协助查找案件真相的意愿,并且相信她可以做到。
                      拍完照片,牧场那边有工人得到消息过来。纱织问明了今天内牧场无人进出,工人们无从得知森林里发生过什么事,于是请他想办法安排人看好现场等J官前来。唯独没料到的是这人打电话回牧场叫人时,顺便还让同事把今天本应该送到庄园去的鸡蛋一并带了过来,请城户小姐顺路带回去。
                      史昂告知马朗J官新发生的案件之外,也说了他和纱织的推论,核实层面的事宜需要J方尽快安排推进,此外还要联络法医。J官只能答应尽可能快地赶过来,时间上比之原计划肯定要再度推迟。
                      在此之前,丽塔等几个女佣听说了连瓦尔普小姐也不知被什么人杀了,顾不了是不是能得到小部分遗产馈赠了,当下一起去找了蕾布尔小姐,提出辞职。蕾布尔还没从父亲、外甥接连遇害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失去了姐姐,快要哭出来了:“我请求你们,多留几天好吗?庄园现在真的很缺人手……”
                      女佣们七嘴八舌:“蕾布尔小姐,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可这座庄园像是中邪了。”“老伯爵一直对下人很好,还给我们留了遗产,我们很感激。但连续三天三条人命!”“没错,没错,我们知道现在说诅Z很不合时宜。不过这一带藏着一个杀人狂总归是事实。”“蕾布尔小姐,你肯定能体谅。”
                      基特太太过来喝止:“你们怎么回事?伯爵对你们那么好,就是让你们来逼蕾布尔小姐的吗?”也不起作用,丽塔顶回去:“老伯爵和蕾布尔小姐是很好,但我们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当杀人狂的下一个目标吗?”她的同伴纷纷点头。
                      还是莱恩先生解了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目前J方的审问工作还没结束,即便蕾布尔小姐同意马上结清工资,你们也不能立即离开,起码要待到J官认为合适的时候才行。”
                      女佣们立即苦了脸,丽塔大胆地问:“那要多久?”莱恩先生斟酌着说:“我不是十分清楚,或许两星期……”背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如果那个杀人狂被抓住呢?”这栋房子里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史昂。
                      过了好一会儿女佣们才陆续点着头,低声说:“只要没有危险,这里就是我们另一个家,我们也不愿意离开的。”


                      IP属地:俄罗斯11楼2024-03-30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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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揭示人性幽暗处
                        马朗J官晚些时候带人来运走了瓦尔普小姐的遗体并勘测现场。借着挨个找人问话、问讯口供的时机,他向史昂表示了惊奇:“艾锐斯先生,你是怎么想到的?真是个奇特的想法,确切的答复明天才到,但我认为你是对的。”
                        史昂淡淡一笑:“这是纱织想到的。”纱织面上微红:“其实是教,是先生提点我的。这次的案件从开始就让人感觉不真实,是因为很重要的一点被误解了。就连克里斯先生也只是觉得担忧,却被误导到了另一个方向。”
                        马朗J官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信任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他与史昂握握手,“艾锐斯先生,你和城户小姐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一对师生。”并在临别时表示,“我明天会和阿诺特律师一起过来,带着确凿证据。那个凶手跑不了了。”
                        马朗J官是个很有效率的人,次日上午11点,他就与阿诺特律师、汉森医生一起出现在了安霍尔伯爵以前用来会客的大客厅,房子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那里。主人坐在沙发上,佣人中像基特太太、约翰那样的老人坐在沙发后的椅子上,其他人站在后面,一齐望着坐在主位的J官。
                        “这次事件是城户小姐发现的线索,所以我想请她来说明。”马朗J官说话时有种“培养后辈”的心态,艾锐斯先生有自己的深耕领域,这个改变不了,但也许城户小姐能跟自己成为同行呢?“最后由阿诺特律师补充。”
                        纱织站起身,迎着众人或疑惑或不解的目光走到前面,缓缓开口:“我的老师艾锐斯先生和故世的克里斯先生是老朋友,这个大家都知道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们友情很深,却难得见上一面,这次克里斯先生却力邀老师到古典庄园来过万圣节,老师也答应了。今年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星期日我和莉萨跟着老师他们去海钓的时候,克里斯先生说出了答案。因为他想修改遗嘱,所以请艾锐斯老师做见证人。修改遗嘱的原因是他认为离家多年后归来的长女瓦尔普小姐变了。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尽管同是自己的孩子,瓦尔普小姐对待杰斯帕和马库斯跟对待莉萨完全两样,动辄用‘规矩’‘礼仪’等约束甚至压制莉萨的正常要求。这和克里斯先生对瓦尔普小姐本身的教育背道而驰,所以他怀疑是导致瓦尔普小姐当年离家的普赖尔先生进行了某种PUA,让她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我没有。”普赖尔抗辩道,“我承认我们在南非过得不好,为了家计,瓦尔普过于节省了,把资源倾向给两个男孩。但那是她自己的主意,我没对她做任何事!”
                        马朗J官提醒:“阿瑟先生,请你先听城户小姐把话说完。”
                        纱织的节奏没被这个小插曲打乱,继续道:“瓦尔普小姐和普赖尔先生成婚的经过在这个家里不是秘密,甚至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前任奥尔堡女公爵逝世时都没与亲人联系。虽说这次回来有普赖尔先生生意失败的理由,但克里斯先生仍然觉得担忧,担忧他们是不是惹到了什么大麻烦,如果瓦尔普小姐在精神上完全依附于普赖尔先生的话,留给她遗产反而会形成祸端。”
                        “克里斯先生的忧心没错,想法也没错。有一点却从根子上错了:他以为是因为瓦尔普小姐性情上的改变导致了他总觉得不真实,没想过改变的实际不是瓦尔普小姐,那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你胡说!”普赖尔从沙发上弹起,史昂一个眼风冷冷扫来,他心胆一寒,如同突然断了电一般,掉落原处,空张着嘴说不出话。
                        马朗J官公事公办地拿出一份报告来念:“维叶娜·尼基塔,普赖尔·阿瑟和瓦尔普·阿瑟初到南非时的好友,经常被邀请参与他们的家庭活动。15年前在一次高空极限跳跃时因意外而亡。”
                        普赖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莉萨隐隐感到了恐惧,难以置信又茫然地道:“怎么?这是什么意思?纱织,你知道那个叫尼基塔的是怎么回事吗?”
                        纱织最不忍看到的就是莉萨现在的样子,艰难地对上她的目光:“那就是你和杰斯帕叫她妈妈的那个人,也是马库斯的亲生母亲。”
                        “资料显示,维叶娜·尼基塔身高与瓦尔普小姐相仿,同样是位金发的美丽女性。很难确定她和普赖尔先生到底什么时候发展出了超出友情的感情,但南非方面传来的资料显示,她曾经做过开眼角、抽眼袋脂肪和整牙等整形手术,术后形象与瓦尔普小姐极为贴近。”
                        为验证纱织的话,马朗警官从档案袋取出两张照片高高举起,照片上的女性形象除了在脸颊丰腴方面稍有差别外如出一辙。
                        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当年去世的是瓦尔普小姐,维叶娜·尼基塔与她互换了身份,直到昨天被人杀死。”纱织飞快地说,“虽然找出15年前的DNA样本不容易,但蕾布尔小姐就在这里,要检测昨天的死者及马库斯与她有无血缘关系轻而易举。”普赖尔急着自我辩护:“当年,当年只是一场意外,那时候杰斯帕和莉萨还小,他们需要一位母亲……”
                        “那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再婚?为什么要让尼基塔通过整形的手段顶替瓦尔普小姐的身份?”纱织质问道,“15年前的护照管理不似如今严格,只要准备好照片及文字证明材料即可,无需检测指纹、虹膜,给了你们可钻的空子。瓦尔普小姐在南非的亲人只有婴儿杰斯帕和莉萨,凭尼基塔‘改造’后的容貌,又有你这个做丈夫的证明,你们的邻居和同事哪个会怀疑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早就换了?”


                        IP属地:俄罗斯12楼2024-04-02 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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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萨眼泪汪汪地看着父亲,杰斯帕不住摇头不敢相信,普赖尔只能像个录音机似的无力重复:“那是意外,那真的只是意外,我怕岳父找我算账,但瓦尔普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我爱她……”
                          马朗J官插话道:“当年究竟是意外还是X意谋杀有我南非的同行们判断,咱们只说这次的案子。”
                          蕾布尔小姐、莱恩先生等人精神刚刚受到巨大冲击,此时又不由自主绷紧了。
                          纱织续道:“普赖尔先生自己承认了在南非过得并不如意。尽管尼基塔出身那种最崇尚男性的保守家庭,她本人也致力于当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为了给男人们铺路甚至克扣自己和莉萨,但奈何这个家的男主人并非成功的商人。起初几年还有瓦尔普小姐留下的珠宝和私房钱支撑,十几年过去了,他们还生了马库斯,再多的珠宝也卖光了。——普赖尔举家搬回丹麦,‘生意失败’是事实,把念头动在了卡伦家族的财产上一样是事实。”
                          “以普赖尔的精明,通过一些渠道探知克里斯先生的遗嘱不是问题。除了尼基塔的外貌,杰斯帕和莉萨是天然最好的证人,何况克里斯先生和女儿分别了快要20年,蒙混过关再简单不过。他只是没料到两件事,一是克里斯先生父女连心,虽然没有怀疑过女儿和外孙,但难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第二点则是致命的:尼基塔把自己成长中受过的教育搬到了莉萨身上,与瓦尔普小姐的人设严重不符。导致了克里斯先生修改遗嘱的想法。”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必然要向克里斯先生动手。”纱织说到这里,蕾布尔怒视着普赖尔:“果然是你杀了爸爸,坏蛋!无耻!”
                          普赖尔又想挣扎狡辩,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一样,怎么也动不了,想张口喊冤,声带也像是被剪断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谢谢教皇爷爷!”纱织用小宇宙说,别人都当普赖尔理屈词穷,只有她知道是史昂暗中相助,让她顺利说完推理。
                          丽塔忽然怯生生地插了一句:“可是,那天我看见了普赖尔先生出门……”
                          纱织向她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你只看见了他沿着大路朝外走,没注意到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事实上克里斯先生遇害的那天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普赖尔走出丽塔的视线之后立即偏离正路,绕到书房外,从窗户进到室内,为避免留下脚印还把鞋脱在了窗外。”
                          “他是怎么与克里斯先生搭话的现在只能靠推断。我想应该是用了要谈有关孩子们的事的借口吧!总之,成功避免了克里斯先生可能有什么举动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后,他迅速用乙M之类的药物迷晕了克里斯先生,然后找到汉森医生之前注射留下的针孔,给克里斯先生注射了麻Z剂和肌肉松弛剂。最后只要把克里斯先生的身体摆在瓦斯炉上方,放倒椅子,再离开就可以了。即便尸检中发现了麻Z剂和肌肉松弛剂的成分,也能推给汉森医生,让人认为是医生用错药导致的意外。”
                          “这里多说一句,克里斯先生当晚的胃痛也不是偶然,而是砷中毒引发的与胃炎类似的症状,只要注意到这一点并在尸检中加以甄别,就能找到残留在尸体胃中的砷。至于雪地上的脚印,随身带一把小扫帚,扫过周围的积雪覆盖在自己的脚印上,脚印自然消失不见。这个工作不需要很麻烦,回到大路就大功告成,整体用时不超过10分钟,当晚的牌局不致迟到,也就有了时间证人。”
                          莱恩先生注意到一点:“可是,我们第二天进到书房后,那里的窗户是关上的,普赖尔是怎么做到的?”
                          “问得好。”纱织说,“客厅这里朝向庭院的那边与书房一样,安的是法式窗,我就在这里跟大家演示。”
                          她走到窗前,转动左侧窗户的把手,将窗闩从地上的插孔内抽出,朝着自己站立的方向拉开两扇窗户,大开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仔细地使把手没有在关窗时转动。如此窗闩便未回落至插孔。把手这样开着过了片刻,再在窗闩中心上方猛推一把,窗闩逐在重击之下落回到地上的插孔里,把手随之复归原位。
                          基特太太脸色苍白:“这么说,我走了之后,普赖尔就,就是用这个方法,把老伯爵……”纱织替她补充完整:“很可能你还没走,他就在窗外等着了。”
                          客厅里的众人目瞪口呆。
                          杰斯帕脑子都乱了,不愿相信,然而纱织小姐有理有据,还有父亲垂头丧气的表情,这一切让他不得不信。一向被压制天性的莉萨反而鼓起了勇气:“可是爸爸不可能杀马库斯,万圣节那天下午咱们都在,不是吗?喝下午茶时他没换过位置,碰都没碰过马库斯的杯子,咱们都看到的,纱织。”
                          纱织微微一叹:“没错杀马库斯的不是普赖尔先生,而是你们的后母尼基塔。”莉萨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什么?”
                          “当然,该说尼基塔想杀的不是马库斯,马库斯纯属被误伤,她真正的下毒对象是杰斯帕。”
                          杰斯帕猛然抬头,像个溺水的人一样大张着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克里斯先生没有修改遗嘱,尼基塔会得到瓦尔普小姐的那一份遗产,她得到了就等于普赖尔得到了。杰斯帕,莉萨,你们都没有成年,做父亲的要插手你们的信托基金也属常事。所以普赖尔没有节外生枝告诉尼基塔遗嘱的内容。但当尼基塔得知遗嘱内容之后,肯定会不平:同样是克里斯先生的外孙,为什么没有马库斯那一份。”
                          纱织说到这里,阿诺特先生适时地接下话题,讲解了克里斯先生关于女儿和外孙有人夭亡情况下的遗嘱安排那部分。
                          “尼基塔不知道这些,或者说她认为如果杰斯帕死了,马库斯能继承杰斯帕那部分。事实上我很怀疑,就算她知道克里斯先生遗嘱的补充部分也会这么做,因为莉萨一向在她的掌控之中,假如能继承克里斯先生留给外孙的全部份额,从她手中挖出来给马库斯的部分不难。须知,无论尼基塔再怎么疼爱杰斯帕,一个母亲想给自己亲生孩子争取利益的心是挡不住的。”纱织详细解释道。
                          “尼基塔的计划应该是这样: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给杰斯帕下毒,这样可以混淆视线,而杰斯帕如果死在律师正式公布遗嘱前,遗产继承方面就还有商榷余地。马库斯突然拉杰斯帕出门玩雪是意外,但也制造了一个下毒的好时机,她大概想着等两个男孩回来后就用‘不能玩得脱力,要补充水分’之类的说辞让杰斯帕喝掉剩下的可可吧!却没意识到当天小客厅的光线下,两个男孩又是突然从外面进来,眼睛还没有适应不同的光照环境,客观加深了色弱对她亲生儿子的影响。”
                          “色弱?”斯特凡和让娜他们不解,汉森医生解释:“色弱是一种先天性的颜色视觉缺陷,对颜色分辨能力差,只有光线强度足够或颜色呈高饱和度时才能有效分辨。”
                          纱织点头道:“医生说得没错。因为色盲或色弱的基因附着在X染色体上,所以男性会直接表现出相关症状,而女性则会成为携带者,将色盲或色弱遗传给自己的男性后代。在场的人应该都还记得,星期一早上的时候,大家因为担心克里斯先生出事而聚在书房外,马库斯曾经把尼基塔穿的蓝色长裙看成了黄色。虽然他很快表示那是一个玩笑,但当时走廊的光线不够,人又多,我认为他是真的受到色弱影响而看错了。马库斯是通常少见的蓝黄色弱患者。”
                          杰斯帕想起来了:“马库斯有时会看错蓝色和黄色,不过只有在光线不好的时候才这样,所以大家从没在意过。”
                          “尼基塔自己只是基因携带者,马库斯的症状又很少见,所以她大意了。当天大家喝下午茶用的是七彩茶杯,杰斯帕和马库斯碰巧分别选了蓝色和黄色的杯子,马库斯实际是喝错了杯子。”
                          说到这里,纱织不得不感慨,也许冥冥之中克里斯先生和佩鲁玛尔女公爵真的仍在这个家里保佑着他们的后人,所以死的是马库斯,崩溃的是尼基塔,那天她和蕾布尔小姐在房外听到的夫妻争吵其实是普赖尔质问她为什么起这种心思。
                          第三起案子就简单多了。尼基塔害死了亲生儿子,精神趋向于崩溃,有向J方自首的意向。普赖尔为了灭口,早餐后立刻追上尼基塔,把她带到森林深处杀害。因为身上披了雨衣所以没溅到血,冲干净雨衣后又立刻找到莱恩先生辩论学术问题,制造不在场证明。
                          “普赖尔先生!”纱织叫了一声,劈面扔过去一物。普赖尔正觉得身上一轻,方才的束缚好像突然之间就没有了,本能地伸左手接住,原来是一串不知道哪儿的钥匙,脸色却立即变了。
                          “尼基塔的伤口在脖颈偏左的位置,前端较深,伤口尾部相对较浅。考虑到以她的精神状态不可能放任陌生人走在自己后面,只能是和凶手面对面,凶手拥抱她时制造的,而且是用左手。”马朗J官郑重其事念着尼基塔的尸检报告和法医意见。
                          “如果有人注意过普赖尔一些下意识方面的举动,比如拍桌子,就能发现他对左手和右手一样习惯。”史昂平静地指出来。
                          能拥抱尼基塔的左撇子,用更加严谨的说法是能同样灵活使用左手和右手的,只有一个人……
                          莱恩先生是学者,考虑问题严谨而全面:“这些,有能拿到法庭的实证吗?”
                          史昂淡淡回答:“丹麦是对药品管控严格的国家,就算是通过black市交易的方式,买卖乙M和肌肉松弛剂那些东西也必然留有记录。至于第三桩案子——被溅上血的雨衣洗刷过也不能湮灭痕迹,鲁米诺反应会让一切无所遁形。从雨衣内侧验出使用者的DNA用来证明作案者身份同样合适。”
                          普赖尔面如死灰,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正当两名J员待要上前时突然一跃而起,手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合身扑向纱织,绝望地叫道:“既然这么聪明,那你就陪我一起走吧!”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连那种“眼前倏地一花”都没有,普赖尔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史昂已挡在了纱织身前。他顾不得多想,举枪指向史昂胸口,疯狂地大喊:“你要插一杠,那你就当我的护身符好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拽史昂脖颈。
                          马朗J官大吃一惊,连声喊:“冷静,你冷静一下。”
                          史昂则面不改色,反而向枪口又近了些,沉声道:“开枪啊。”
                          人们这一下是真的全愣住了,马朗J官心里大骂:“这老头看着挺聪明的啊,教出来的学生也那么聪明,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干挑X犯人的事!”普赖尔本急着抓个人质保障自己离开这里再说,哪知道这位艾锐斯先生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也有点懵,本能地把枪又往前指了指,威胁道:“不许再动了!”
                          史昂哪会给他留余地,一步上前直接贴上枪口,绯色眸子圆睁,威严外露,喝道:“开枪啊!”不等普赖尔反应过来继续逼近,又是一声断喝,“开枪啊!”
                          普赖尔心一横,以为史昂是笃定了他不敢开枪才故意为之,手指就按在了扳机上一扣……咦,不动?再扣,这扳机怎么硬得堪比石头,就是扣不动?
                          普赖尔整个人都傻了。趁此良机,马朗J官赶紧让手下J员卸了他的枪,直接拷上手铐带走。
                          史昂这才微微一笑,在普赖尔还没被带离客厅之前解释:“这种托加列夫枪只要把保险抬起后停在中间,就能自动上锁。”
                          尽管没人看到史昂是怎么锁上枪保险的,但就像也没人看到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普赖尔面前一样,一旁的人们只能想到“艾锐斯先生不仅外貌年轻,身体也好,动作比一般人敏捷得多”或以为自己眼花。
                          只有纱织默默扶额,唉,教皇爷爷已经帮自己束缚普赖尔半天了,那毕竟是杀害他老朋友的凶手,就让他耍帅一下吧——
                          马朗J官带走普赖尔,医生亦随后告辞,阿诺特律师宣布将正式公布遗嘱条文。蕾布尔小姐在随律师去书房前悄悄问:“城户小姐,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人不是我姐姐的?”
                          纱织认真地说:“马库斯死去那天晚上你站在楼梯的平台那里,背后是家族的肖像画,我忽然发现,你与令尊、令堂及祖父母在相貌神态方面的传承特点,那个假的瓦尔普小姐却没有——须知整形手术并不能覆盖神态气质。虽然可以用瓦尔普小姐离家太久作解释,但假如不是这样呢?尤其是克里斯先生还提过不真实感,两方面线索合在一起,反而能把这一系列案件说通了。”
                          (本篇完)


                          IP属地:俄罗斯13楼2024-04-02 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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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点,你在lofter的主页变成空白的了吗,文看不到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4-25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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