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今天阳光真是灿烂得不行。
作为终于从读书实习轮科室的苦海出来的一天，如此灿烂的阳光确实为整个故事奠定了积极向上的基调，如今已硕士毕业，挤进三甲医院，从此便是在职医生，托腮想想顿觉人生还是可以战斗的。
然而回首望去，学医就是个大坑，我今年已经二十五，高考后八年来年年期末似高考，洗澡背人解，蹲坑看生理，中午别人解剖实验我一人蹲在旁边吃泡面。
不过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过去的日子其实更多还是宿舍接线满一地，泡面零食随地堆，夜夜打撸到凌晨，考前跪下抱佛腿。老师面前做实验，装着一脸勤学好问，可惜一身白大褂仍盖不住那屌丝味儿。
哎，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行李扔在之前租好的单身公寓，挑条最喜欢的领带打好，提着公文包去上第一天班。
在s大读书还是有好处的，毕竟s大附院是个好单位，一眼瞅去，嗯？这才几点门诊外就有人了？

“子琛，读研的这几年，都干了些啥。”
“天天吐血。”
“没办法，读书苦，就业苦。”
“累不要紧，给钱就行。”
“你咋还这样。”
“你也咋还这么胖。”
“沈子琛你这个人！在大学欺负了我五年！”
“五年太少，现在又碰上了，咱继续。”
“你别以为你当初把隔壁寝晾出去的裤头偷偷调换了的事没人知道，我发现了！”
程哲之差点喷出一口茶，原来当年网上流传的“s大医学院集体裤头失窃案”原型是这样的，这奇葩案子当年还给了他极深的印象。
“三胖，我知道你记恨我，当年打牌，我赢走了你最心爱的一条新裤头，那裤头我现在还留着呢，乖，我明天带过来给你，还能穿呢。”
“滚！”
一边的程哲之轻轻叹口。
“没想到沈医生还有这样……的习惯。”
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就是不一样，从三胖口里说出来我一定不要脸到底，但从这位帅哥护师口里说出来……我也只能不要脸到底。
“怎么，想不想爷也收藏你的一条？”
一句话噎住对方，搞定。
空调开得相当足，往墙上一靠，凉快得很。
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三胖是已经倒在桌上呼噜着了，坐着一旁的程哲之撑着半张脸阖眼养神，默默祈祷三胖别把口水流在我书上，我脱了白大褂往自己身上一盖，靠着墙壁阖上眼。
是个惬意的午后。
“咚，咚。”
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敲门，我想着现在午休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就算有，靠门最近的程大帅哥一定会去开的。
十多秒过去了。
“咚，咚。”
我强烈抑制住想大喊***的心情，勉强把自己从睡意里拽出来一点。
清醒一点便突然发现，声音好像并不是从门口传来的。
“咚，咚。”
好像……
我迟疑地回头看着我正靠着的墙壁。
就是从这发出来的，当然只有我听得最清楚了。
弹簧似的跳开，成功惊醒其他两人。
“沈子琛你大中午的闹腾什么啊。”
“那个，那个，隔壁有人在敲墙。”
“神经病。”三胖瞅了我眼，继续趴着呼噜。
“不会吧，医院的墙有一定隔音功能，而且挺厚实的，敲的话哪能听那么清楚。”程哲之半睁开眼睛看了看我。
“这么说……那东西，是在墙里面？”我顿觉背脊一凉。
“沈子琛同学，你脑洞可不可以别开这么大？”三胖不耐烦地发表意见，“学了多少年医了，还怕这个，解剖实验时你那股子变态劲儿都去哪了？”
“……这我桌子，我要趴着睡，你去靠墙睡。”
“顺带一提，隔壁锁了好久了，根本没人。”程哲之一瓢凉水浇下来，又阖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怎么办我脑洞好像越开越大了。”
“喂，你俩别睡啊！”
……
傍晚。
“今晚我值夜班。”看着三胖收拾东西准备走，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噢噢噢噢！”三胖没心没肺地鼓起了掌，他这时精神来了，“诶，你不是说墙那边有东西吗，今晚你值班，无聊的话可以去看看啊，明早告诉咱。”
“好奇心害死猫啊。”我没好气地说道，“应该是我打开门然后把你推进去。”
“然而今晚值夜班的只有你一个人。”三胖摇摇手指，晃悠着走了。
“哎。”我摆摆手，看着渐暗的天色，耸耸肩。
这还是我在这所医院第一个夜班。
略有些忐忑地坐在科室里，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中午靠着的那堵墙。

不吓人不吓人真的不吓人！！作者本人也是个怕鬼的x其实主要是借闹鬼写写他们的恩爱啦，顺便以灵异为托写爱情x

（二）会动的画像
说真的我不该是很怕这类东西的，话说s大素有停电大学之称，电气专业的小伙伴常摩拳擦掌自己动手，于是很快那个专业被称为“停电工程及其自动化”……好吧扯远了，那时课排太挤，我常常晚上有解剖实验课，然而晚上还常常停电。
那时听隔壁同学的尖叫是我一大乐趣。我自己倒是一点不怕，或许就像三胖说的，我对解剖有一种谜之热情。
可是今天中午，那声音怎么就愣是让我背脊发凉呢。
“咚，咚。”
这次是敲门声。
“晚上好。”
来人是程哲之，看了眼他手里端着的东西，我不禁感慨：跟着帅哥，有肉吃。
“沈医生今晚值班？要辛苦了。”
“不不不不，有帅哥送饭，不辛苦。”我推推眼镜，眼神却离不开碗里的肉，“叫我子琛就好。”
“那，子琛，你貌似对隔壁房间挺上心？”
“明天中午你去靠着睡，看他敲不敲你，敲你的话记得告诉我什么感觉。”
对方笑着摸了摸下巴。
“怪谈吗？这类事情小姑娘间肯定流传得最多，所以我今天下午去跟一些小护士咨询了一下这个事。”
“啧啧，你就说是不是一群小护士暗恋你。”
“子琛猜猜啊？”
“切。我吃饭。”
“好了，不闹你了。关于隔壁的事，你还要不要听？”
“这个可以有。”
“嗯，你隔壁曾经是普外科的科室，常在那里坐诊的医生名叫于秋，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年轻，医术也好。后来不知怎地精神就欠佳了，上面叫他休假他又不愿意，结果有次值夜班吧，来了个重伤病人，他那天生病发烧，但还是上了手术，结果不小心出了医疗事故，家属一气之下抄起走廊里补修的砖头，别人都没拦住，于医生就被砸中了后脑，当场晕死了过去，再后来，没撑过去，死了。”
“这么严重的事怎么没听说……”

“不知道被哪里压下去了。不过后来证实了并非操作失误导致事故，那家子也赔了不少。”
“人都死了有个毛用。”
“这倒是真的，他是个好医生。”程哲之挠了挠耳侧，“医院上下都挺敬重他的。太可惜了，还很年轻，三十岁差一点。”
“那……还有后来吗？”
“后来据说是他死后都没家属认领啊，可凄惨了。后来有人送来了幅他的画像，院长就让把它挂在他生前的科室了。”
“果然，悲惨的身世，是产生怨念的前提，这时出现了一样可能触发剧情的神奇东西，告诉我，在护士小姑娘间传的，那画像是不是会动？”
对方闻言莞尔：“你自己去看看啊。”
我摇摇手指：“隔壁锁着呢。”
一直到夜深了，隔壁也没个奇怪的动静，渐渐地我也不再那么惦记着中午那桩事了。前不久听到马路上有喊卖瓜的，这大夏天的，据说西瓜和值夜班更配喔，于是果断下去约了个西瓜上来。
没病患，没上级，没护师帅哥，只有我一人的科室，自然是毫无形象地啃完了瓜囊。摸着肚皮瘫倒在椅子上，感慨人生就该如此。
然而我忽略了另一桩事，西瓜这个东西，利尿的作用简直酷炫狂拽屌，没多久便有解决的念头，瞅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半，值班还遥遥无期。
绕到楼梯口的厕所，迅速解决，在洗手台洗手时，无意间瞅了眼镜子。
嗯？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作死地再看了一眼。
嗯？！
我愣愣地回过头去。

来人身着白T恤，身材魁梧，我站直了也才到他前胸，不，准确地说，我被吓得根本站不直。因他手里握着块砖，上面还流着新鲜的血液。
我来上班没几天，就能碰上医闹这种事？还是在半夜？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来了个短信提示音，惊得我全身一颤。脑子清醒了点，想着等一会儿被他制住了更惨。
这种时候不要怂！恁的就是跑！
眼看着那人扬起砖头，我往一边转了个身，砖头狠狠砸在洗手台上，趁着他反应还没那么快，我撒开丫子就跑，一路跑一路喊救命，可惜一个人都没有。
这群人！
于是我改口大喊救火……还是没人。
一路跑到自己科室，扶着门刚喘口气，回头一看没想到那货就追上来了，这速度也太逆天了吧。然而也就是这一看，我发现他是没脸的。解释一下，不是没脸皮，是没五官。
不是人速度当然逆天咯。
我才知道，人真的被吓到了，是喉咙都发不出声的，不管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我现在是这样，焦急地扭着科室的门把，猛然发现科室被锁着了。
我心里一沉。
他一下就近了，近乎到了我身边，我浑身抖得不行，只是下意识地一步一步往后移，直至到我隔壁，他逼上来，抵着我把我按在隔壁科室门口，再次对我扬起了砖。
就在我以为我要完蛋的时候，平时锁得好好的隔壁科室，这时竟然开了门，我被那鬼一下推了进去，那鬼也一个踉跄。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很快再次把我按在地上，板砖就在我头上，我却看到侧边的墙上，挂着一幅足占半面墙的巨幅画像。
于秋医生。
画上的人一身洁白医服，衬衫领带，头发梳得整齐，轮廓好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银丝眼镜，抿唇笑得温和尔雅。

然而现在明显不是欣赏画的时候，我看他的原因是……画像上的人在动，他看了我一眼。
他真的看了我一眼。
温和尔雅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消失，他一双淡眉皱到了一块，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画框，整个人便撑着画框从画里挣脱出来，速度极快地朝我扑来。
两个鬼。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没有意想中的各种，我这才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的景象震碎了我的三观：画里跑出来的于秋医生一手抵着那人握着板砖的手，一手按着对方的肩。然而无脸男也不是吃素的，一只表皮脱尽的手正死掐着于秋的脖子。
我的天这两个鬼打架好厉害，我先躲着看一会儿。
万万没想到，于秋占了上风，砖头被他夺去了扔一边，他正把无脸男按在地上，掏出把手术刀，一下一下地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扎，直至血肉模糊。
我的天这两个鬼打架好厉害，我先……赶快溜。
一点一点往门口挪步，生怕被他们发现。
然而我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快到门口时，再往后瞅一眼，无脸男在于秋的猛扎下渐渐消失后，而于秋，则猛然看向了我。
噢不。
此时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几乎没用一秒我就被他抓住了，身体被拖着走，看着这走向……
他要把我拖进画里！
我大呼救命，却仿佛被什么压着嗓子，渐渐地什么也说不出，眼睛也睁不开了。
在意识深处，我看到了他的过往。

（三）于秋医生
这是何等优秀的人。
最好的医学院里最好的学生，二十六岁的医学博士。
优秀是于秋的习惯，什么都去做到最好，而那俊秀的外表，温和尔雅的谈吐，更让他赢得周围所有人的尊重。
这样一个人，刚进入s大附院时，便受到上级的器重，上面也没器重错，没多久，于秋高明的医术便让他的名声传开了。
他的科室前永远排着长队，他几乎每天都要上手术。
但无论再怎么忙碌，他对待每一个病人都表现出极好的耐心和极高的教养。
那段时间，他成了很多姑娘的梦中情人，甚至有人偷偷把情书夹在他要批阅的病历里。他偶然翻到，也只笑笑，不动声色地放在抽屉里，但没人见他再拿出来过。
于是关于他的另一条信息传出来：这个人，外表教养极高，其实内心更是高傲。
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其实二十多年来未曾尝过爱情。
曾经他母亲被父亲抛弃，母亲善良，却没有什么本事，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权利，
已故的母亲给他的教育是：人越努力，越优秀，以后越能遇上贵人，才能得到幸福。
于秋默默打磨了自己二十六年，等待着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值得他爱上的人。
那日冬至，雪落苍穹。
面前的人看着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随意，大冬天的只一件里衫外套薄薄的连帽开衫。
“医生，我刚跟人打了架，这疼得很诶。”

于秋看了看，温和地对人笑笑：“这种情况，应该看骨科。这样吧，我差人替你把挂号单送去，你就不用排队了。”
“于医生，人都说你医术高明，我就是来找你的。”
“跨出职责范围，不是什么好事呐。”
“好吧，说白了，我就是看上医生你了。我那腿是疼得紧，但看到医生你，我有个地方更不舒服。”
周围的实习生和路过的护士看了，不禁捂唇偷笑。
如此地不要脸真是震碎三观。
于秋闻言眯了眯眼，微微敛起的淡眉挺是好看，人却毫不含糊一拍桌子。
“这是医院。”
他那一喝，甚至惊动了走廊处的保安。
“两位帅哥，麻烦送他去骨科。”
见于秋动怒，两个保安二话不说，驾着那小流氓就走了。
看着那家伙消失了，于秋这才吐口气。不料那货在走廊尽头大喊：“于医生，我还会回来的！”惹得周围实习生又是一阵笑。
傍晚，雪未停。
医院的人渐渐走光了，于秋还静坐着整理处方单，他有整理处方单的习惯，一叠叠装订得整整齐齐，病人如果不慎丢了病历，他便会去找那病人曾经的处方单。
一日的工作就要结束，于秋正准备换下医服，这时门口站了个人。一看竟是白天那不要脸的货。
“于医生，您只穿一件衬衫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要是把衬衫也——”
于秋忍无可忍，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用力把人往外一推。
“滚。”
“唔……”
不料那人一下跌倒在地，疼得脸都扭曲了。
于秋讶然，自己也没用力到那种程度啊。眼光往下逡去，那人的腿肿得厉害。
“骨科的医生没帮你看？”于秋挑挑眉，面上一幅淡漠，人却蹲下来捋起对方裤管检查。
“我说了，我要于医生给我看。”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倔，别拿自己的伤开玩笑懂吗。”于秋轻敛着眉，扶着人起来，“你别太用力，我扶你去诊疗床上。”
“嗯……真好，果然医者仁心，我就知道您不忍心看我……”
“拜托你闭嘴。”
那人确实闭嘴了，手却不老实地趁机掐一把医生的腰侧。
“……”
于秋有生以来第一次把牙咬得这么响。
把人扶到床上，于秋示意让人脱裤子。
“诶诶？医生，你……”
“你别想多。”
“我知道！我不敢想多！只是……只是……我怕看着医生你，我会忍不住……啊医生你拿那么一大团纱布来干什么！等等啊！唔——唔……”
终于堵住了那张又贱又烦的嘴，于秋从未感到如此之轻松，帮人把裤子褪下，熟练地检查，接骨，打石膏，上板。
解决完毕，无比贴心地帮人把裤子穿好。
把纱布团从人口里取出来，反手一丢，准确扔进垃圾桶。
虽然于秋全程面无表情，但那眼里流露出的嫌弃简直在说：“再乱来就活体解剖你。”愣是把小流氓都吓住了。
可就是有人要作死。

小流氓突然伸出双手，把于秋的双手包在掌心。
于秋正要发怒，不料对方一句：“于医生，你的手好冰。”
“诶？”于秋愣了愣。
“真的，好冰诶。刚刚于医生帮我包扎的时候，我就感觉，您的手好冰。”说着包得更紧了。
“……没事的。”
“医生的手不是最要保养吗，为什么穿这么少呢，穿这么少为什么又不开空调呢，你给医院赚了这么多钱用点电不是理所应当吗，换句话说，您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
“……你话真多。”
“因为我看上医生你了啊。”对方笑得灿烂，“以后啊，就由我来照顾医生你，谁都不可以动你一下。”
“……你这孩子，别闹。”
“怎么可以说是孩子呢！医生你大不了我几岁啊。”对方的嘴撅得老高，简直可以挂个瓶儿。
“以后，于医生就再也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你过来，我给你写病历。”
“诶诶帮我写病历啊我好感动！可是能不能别忽略我上一句……”看着面前的人，小流氓突然不说话了。
那人正认真书写着病历，高挺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显得人一丝不苟，两片睫毛因低眸而落下两片剪影。衬衫领带整整齐齐，外套一袭洁白医服。
看着看着，脸颊就热了。
“你的名字。”

“啊，啊啊！那个！我叫陈景渊……光景的景，渊源的渊。”
“名字取得挺好听啊，可惜人品歪了。”
于秋调侃一句，不料对方压根没还嘴。
“于医生的名字也很好听。”陈景渊说道，“一个简简单单的秋字。”
“就像于医生本人，安静，温柔。”
“嗯……别说了。那个，你病历写好了，下次去骨科复查，记得带上它。”
“您觉得我还会去找骨科的吗？”陈景渊笑得灿烂。
“啰嗦。”
“于医生的字真好看诶！啊啊啊啊我得到于医生的签名了好棒！”
“……你快走吧。”
“诶诶人家不想走怎么办。”
“我下班了。”
“我这就走！跟您一起走！”
雪花洋洋洒洒，深蓝的天空玻璃般纯粹，横亘在整个城市上。

（四）难缠的小青年
第二日，清晨六点。
“你怎么又在这里？”就连于秋那么好的性子，看着面前的人都忍不住唇角抽搐。
“于医生不是要我来复查吗？”陈景渊又是那一幅逗死人不偿命的灿烂微笑。
“你有看我给你写的病历吗？”于秋双手抱胸。
“当然！我看了好多好多遍！一直放在床头供着呢。”
于秋抬起一只手抹了抹鼻头，其实是不动声色地掩饰忍不住微扬的唇角，掠过之后，又是那一脸的淡漠。
“喔，我上面好像写了什么时候复查吧？”于秋歪了歪脑袋，淡眉微挑。
“啊……这个！这个！医生你的字实在是太好看了，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一不小心就记成了今天来复查……”
“……”
于秋干脆无视之，走进科室，脱下外衣换上一袭医服，随后扫了眼窗台，移步过去把两扇窗户推开。
冬日的风就这么灌了进来，医生洁白的医服飘起了后摆。
“诶诶，于医生……”
“冷？我换下气，一会儿就关。”
“不是。我是说你，你会冷到的……”陈景渊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伸手从人身后环住人。
“……你放开。”
“那医生你把我甩开嘛，我是病患，我会很重地摔在地上，然后……”
“闭嘴。”
为了防止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震碎，于秋干脆不说话了，环在腰间的那双手臂却着实温暖，仿佛带着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动起来。
奇了怪了，还会有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