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机……就单机吧
迟淡宕找了多方人脉,终于找到一个学生写新闻的,托他写了篇报导登在报上。
很不出名的小报,豆腐般的一小块。
迟淡宕希望有人能看见,把事情闹大,让政府出来处理。在他的家乡,很多引起民愤的事情就是这样解决的。
省城这么大,一定也可以的。
迟淡宕想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依旧有一批女人被送上前线。
陈衡却再也没见过。
迟淡宕拐弯抹角地四处打听,人们告诉他,李派政府已经把女人送上前线,仗还在打,也赢了两场。
“舆论?舆论算个屁!不就是一群婊 子?你以为有人会去理?”何书遥咬着白面包,似笑非笑地看着哑口无言的迟淡宕,“再说了,这要夸大些,可是不爱国的反动行为!”
迟淡宕不想再听,转身离去,走到半路他跑起来,直跑到陈衡的出租屋,啪啪地打门。
“他 妈 的边个打我的门?老子刚睡……”陈衡的咒骂近了,近了。
“喀嚓”,门开了。
陈衡看着气喘吁吁的迟淡宕,满脸诧异:“你……?”
迟淡宕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揣在兜里的手不安地动了动,说:“抱歉……我没能……”
陈衡摆摆手:“呸呸呸!别说了!我姨好好的,少给我胡扯!”
“怎么……?”
“怎么?有钱,什么干不成?”陈衡嗤笑了一声,给迟淡宕倒了杯水。
“你哪里来的钱?”迟淡宕又问。
“挣的。”陈衡轻描淡写,“迟圣人,你放心,老子没偷没抢,钱干净的很,都能给你擦屁股用。”
迟淡宕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给帮忙写了个小新闻结果没起作用,他们的关系也没给他问那么多的权利,喝了两口水就告辞了。
“后生仔!”迟淡宕刚出来,一个老婆婆叫住了他。
迟淡宕来了这些时日,广州白话虽还不会说几句,听倒是没有问题了。
“阿婆,乜事?”
“你是衡仔的朋友吧?”
迟淡宕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你同衡仔倾下,毋要那么辛苦,日日做夜夜做,餐餐都不好好食,白日里开工晚上又拉黄包车,边个撑得住哦!”阿婆扁着嘴拉着迟淡宕的衣袖,“或者同他讲,赶早揾个媳妇,也有人照顾。”
“啊……”迟淡宕听得心酸又尴尬,原来钱是这样“挣”出来的,只是自己倒没法和他说……
“阿婆!”陈衡黑着脸打开门,“你毋要在那里乱讲!”
“有乜哟!还不肯我讲!”阿婆扁着嘴,一双小脚走得倒快,转眼就不见了。
“别理她。”陈衡说。
迟淡宕只好点点头:“你……好好休息下吧。”
“没什么大事,老子现在还精力充沛哪,你是想试试?”陈衡流氓地笑起来,眼神暧昧地在迟淡宕臀部扫了一下。
迟淡宕一噎,沉默地走了,身后还是陈衡放肆的大笑。
和我倾一倾?
陈衡背靠着门抖着肩笑。
他迟淡宕知道些什么?知道书本里的白纸黑字,知道人们的饥饿劳苦,却不知道什么叫势利,什么叫欲望。以为伸张正义就可以救人于水火了?
陈衡看着那个被人流淹没的背影,在这里你没有钱,就什么也算不上,顶多是一个穷鬼,辛辛苦苦揾食,每天吃两碗粥,到关键时候不是一样任人踩。
警察……穷鬼怕被踩,警察又何尝不是?不过多披了一身黑皮。
真羡慕啊。
什么都不懂的你。
迟淡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