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个人轻轻的吻了他,那吻极其温柔,温柔到仿佛在轻吻一个易碎的瓷瓶。
范元挣扎着醒来,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人搂着,如梦似幻的瞬间,那人带着他在旋转,优雅的跳着一支双人舞。
滴答滴答……
一滴滴湿润的水滴打落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沿着他光洁的下巴滑落,接着一股腥味夹杂着玫瑰香钻进了他的鼻腔里。
范元疑惑的伸手一模,凝眸看向指尖,这一看,让整个人的彻底惊醒。
那哪里是水!
那是一滴滴粘稠的血液!
他豁然抬头往上望去,就见一具具被钢丝勒死的尸体,悬挂在了房梁上,摇摇晃晃,瞪着血红的眼球对上了范元的视线。
所有葬礼参加的人都挂在了上面。
“宝贝,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沈衔取下了面具丢在了一旁,暴露出面具下一张俊美年轻的容颜。
范元的双眼陡然瞪大:“是你!你没死?”
“我为你准备的这场宴会如何?”他咧嘴笑了,嘴角勾起的邪意与相框里的笑容重叠。
“这些人……是你杀的?!”范元几乎是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
沈衔没有回答他,只是停下了牵引着他的动作,而后,扣住了他的腰吻了下来,探着灵活的舌头,侵略着他的口腔。
“你干什么……唔……”
“放开我……”
“你个疯子……”
无论范元如何骂他,那人无动于衷,一对死气沉沉的黑眸里,充满着一种到极致的温柔,温柔得让范元如溺进了大海。
不知为何,范元忽然心悸了一下。
那诡异的心跳,回响在耳膜里。
细思极恐的一瞬,竟然压过了他体内的恐惧感,视线里除了那对温柔如水的眼眸外,他在看不到其他。
沈衔对他现在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意,接着继续引领着他跳着双人舞,每个动作都是无比优雅。
范元浑身没有力气,想推开他却又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他跟牵木偶一样,在这个葬礼上跳着象征死亡的双人舞。
沈衔紧紧的扣着他的腰,漆黑发亮皮鞋踏在血泊里,溅起一道道血花。
地上血流成河,染红了范元送来的花圈,尸体们悬挂在上方,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不甘的看着他们,成为了他们这支双人舞唯一的观众。